从他手心传来的温热,像一股暖潮,把她推向全身的每一道血管,令她的心灵悸动不已,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拉着她谨慎地出了门,并小心地望向四周。目前看来还算顺利。幸好恶徒只有两人同伙,并不是什么犯罪集团,因此他们才能顺利地走出房子。
等他们蹲低身子潜入草丛中之后,才发现事实并没有想像那么简单。
房子周围除了一片灌木林外,仅有几棵大树稀稀落落地排在屋子后方,正对门口那条土径是唯一的通路,如果沿着那条路走,迟早会被他们撞上,但反方向就是树林,穿过林木是一片悬崖峭壁,下头是一片海洋。
那峭壁之陡峭,连植物都毫无形迹。
难怪歹徒会选在这种地方窝藏人质。
珊琪见状,不禁叫了声“糟糕”,继而转头望向乔伊。他的眉蹙在一起,专注于脚下的崖壁,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那股自信从未离开过他身上,这是唯一令珊琪放心的。 古语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正是乔伊的写照。那曾经被她认为狂妄的眼神,现在却成为她最为仰赖的精神支柱。那种在很多人身上也找不到的冷静气度此刻深深地吸引了珊琪。
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份特质,才能令他扬名棒球界吧!
“我们下去。”那声音十分果决。
珊琪站在他身后,山崖的强风吹得她的耳际“啪啪”作响,她得不时地压住满头乱飞的头发才得以看到前面。
“你说什么?”她迎着风开口,头发却立刻塞满了嘴巴,呛得她连咳几声。
“我说我们爬下去,这是最安全的逃生方法。”他俯视着崖壁,仔细地观察着地势。
“安全?”珊琪望了一眼脚下的悬崖,连根草都没有,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的垂直线,别说是人了,恐怕连只乌龟都爬不上来。现在,却要叫她们爬下去,还说什么是最“安全”的。
珊琪连退了几步,眼看着一颗小石子不小心被她踢落,摔个粉碎。她的脸倏地刷白,连连摇头,用着颤抖的嗓音道:“不!我不要下去,这简直是去送死嘛!”
乔伊瞄了她一眼,那表情却是认真的,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我不是叫你爬下去,是我来背你下去。”
他的冷静沉着令珊琪感到讶异。
“你是说,”她吞了一口口水以镇定情绪。“你背我下去?这——这行吗?”
莫非这人还会中国那一套“飞檐走壁”的功夫,任外国的蝙蝠侠也没这么厉害吧?她充满怀疑地看着他。
乔伊看出了她眼底的疑虑,轻笑一下,用着温柔的口气,试图取得她的信赖。
“我曾得过州赛的攀岩冠军,在美国,攀岩是项很普遍的运动,我常常和弟弟两人一同去征服各峡谷的崖壁,大小共有百余座!这个崖壁和我攀过大峡谷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小小的崖壁难不倒我的,相信我。”他用充满自信的眼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坚定。“你忘了,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
珊琪浑身震了一下。这人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有把握?她该相信这个自大的家伙吗?她再次走近悬崖,往下眺望。
“不!不!不!”她立刻捂住脸,连连摇头。那一眼又叫她稍拾的一点自信崩溃殆尽。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身子腾空——
“你最好抓紧,我可不希望还没起步,你就摔了下去。”他半开玩笑地说。
珊琪这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命要紧,于是她勒紧了他的脖子,双手紧抱着他不放。
“你大可抓紧些,只要别把我勒死就行了。”
珊琪这才挪了挪手,心里却嘟囔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不过在乔伊开始攀下山崖时,珊琪的思绪顿时凝结,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呼吸,现在她的脑袋完全一片空白,恐惧紧张的感觉完全占据她的心房。她不得不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乔伊的四肢上。
看他步伐稳健地探向足以着力的空隙,手指深深攫住凸出的岩石,如鹰爪一般强而有力。他每跨出一步,都令珊琪的心陡地跳了一下。
现在他们正一步步往下移动,很快地已经有些进展,至少他们下降了约有一个人高的距离。珊琪不敢低头往下看,只能抬头注视着越来越远的崖顶,在心里默祷着:只要自己顺利抵达地面,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就算要她洗乔伊的臭袜子,她都愿意。
突然,乔伊脚下一个踩空,几颗石子应声滚下。她一紧张,身体不觉全贴紧了乔伊,她的脸紧靠在他耳际,动也不敢动。乔伊可以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紧绷。
“别担心,我们还好好地贴在崖壁上。”他安慰着珊琪,这才听到她吐出一口大气。
但珊琪已经怕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感觉到乔伊继续往下挪动,她才稍稍放宽心,但刚才的危险,仍然使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乔伊突然开了个玩笑。“你知道吗?我从电视里的生物频道看过,青蛙做爱的姿势就是像我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