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正和静梧院的女孩子们,分享自己的作品。
她和应小环搬到静梧院三天了。没有小环畏惧的吵闹现象发生,诸女皆知道司南是在龙首峰挂了号的,才得到铁掌峰接见,阿萝又亲自送了人来,是以关于失势的传闻,谁也不会轻易信了。若是风铃在,还有可能拿草棍去戳老虎鼻子,旁人没有风铃的痴傻,哪里敢?再加上大雪封山,不是没有人想过司南不在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报上去,算起来,都是陷害司南险些冻死的凶手,再讨厌应小环那张脸,只得忍着。
幸甚应小环总是呆在自己房里,没事低着头,从不轻易见人。
“小南妹妹,瞧你的脸色,病可大好了。”玉雯轻巧的笑了笑,“还没谢你在铁掌峰面前为我……”
“玉雯姐姐说哪里话?”还未等那求情两字说出口,司南甜甜的笑着,“姐姐对我的情谊,我牢牢记着呢。”
玉雯轻笑。这笑容真是纯美啊,叫人发自内心喜欢,可为何越看越觉得这笑容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意味呢?那种旧刺刚除,新刺又来的感觉来了,且多了生涩的疼痛。
嘴角含笑,如姐姐对着妹妹关心体贴,
“小南妹妹,既然你已经来到静梧院,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虽没甚大本事,不过常常有机会面见樱玉、飞琼老位长老。时常在她们两位身边,言传身教的,于我们一生都有益呢。”
司南笑容更甜了,捂着自己的脸颊,
“德医师说,我的底子薄,为了避免复发,总要多扎几天巩固才好。况且现在药舍里,药奴哥哥出去了,只有药童一人忙不过来,嘱咐我无事的时候去帮忙,选药、晒药什么的,事情不多,繁乱的紧,只怕没有福气去听樱玉、飞琼两位长老的训教。”
玉雯眸中一丝精光,只是很快闪过。
司南眨了眨眼,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依旧甜甜的笑着。把手中的作品一样一样介绍,不时穿插着解说,连紫瞳一时也惊住了,欢喜的摆弄着。
原来桌面上摆着许多动物皮毛。
应小环原来居所猪圈,是给青阳宗诸人改善伙食的。只看龙首峰下厨房房梁悬挂的一只只小香猪,便知道所谓修行人,哪会淡薄口腹之欲了?比凡人还强几分!天玄山后山虫兽不少,有些艺高胆大的弟子常去打打牙祭,什么山鸡、野兔、豪猪,以至于蟒蛇、猛虎之类,无所不有。打猎完毕,却不会处理,都交到应小环处。反正她的猪圈,经常杀猪,方便的紧。于是几年下来,小环手头积聚了各种动物皮毛。
女人大概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应小环自然不例外,都留了下来,只把洗晒干净,风干后,收起来。直到司南来了,用刀、针、线,将这些五颜六色的皮毛变成大氅、围裙、套袖、护膝、手套等物。
最为珍贵的,当属两只狐狸围脖。一只纯白如雪,一只嫣红纯粹,毛毛茸茸,即使天暖如春,毫无用处,可摸着滑溜溜的手感,也叫人爱不释手。送了樱玉、飞琼两位长老,不管两位仙师如何看,司南礼节到了,谁也挑不出错处。
至于其他银鼠毛的小袄儿,灰鼠毛的坎肩儿,虎皮围裙,羊羔毛的露指手套,貂皮的护膝,蛇皮的手套,护耳朵的,口罩,还有牛皮鞣制的真皮包,各种各样,除了给小环量身订造的靴子没有送人之外,静梧院上上下下有名有号的人物,竟是一个也没放过。
如此有礼貌,叫人还有何话可说?
司南顺顺利利,和应小环在静梧院住下来。
娇蝶握着司南送的羊羔毛的手套,目光如水,幽幽的。她对司南印象很好,所以在危难之时,没有想到人家,心中有说不出的过意不去。
但她更有一层隐忧。
玉雯姐姐她是极了解的。相处多年,两人亲如姐妹,日日相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再加上当初去拉拢司南,娇蝶就是参与了。知道玉雯对司南好,大半是为了风铃?如今风铃走了,可是,象征静梧院管事的东跨院,却被司南住进了进去!
不是一间屋子的问题。
娇蝶觉得,那代表了……司南会是玉雯姐姐下一个对手?一定要打倒的目标?
娇蝶想和司南说上几句话,从中调和。只是找不到话说!她知道司南肯定有些怨言,如果是她,也肯定满腹怨怒。司南已经为了玉雯姐姐在铁掌峰面前宽求了情,她能说,小南,你再让一步,好不好?
她说不出那种话。即便偏心,也不能偏到那种程度。
她心中也在暗暗烦恼,小南才十岁,小孩子一个,懂得什么?应小环更是不得神女峰上下的喜欢,玉雯姐姐这么排斥人家,是不是太过排除异己了?
紧接着,她一怔,对呀,小南才十岁,而玉雯姐姐总不能一辈子把持静梧院,所以,玉雯姐姐现在就开始打击人家了?
娇蝶虽然了解玉雯,但是,她年纪小,怎会知道其中的深意呢?
柳树下,玉雯清雅如烟的面容倒映着一滩清泉。枯萎大半的古藤只飘落几点碎叶,清澈的水面中,亦倒映另一张面容。一张……长得三彩眉毛的面孔。
“她如何?”
“目前正常。”
问题和答案同样一语双关。
经琹皓挑了挑眉毛,“你觉得不妥?”
玉雯轻笑,“就是太妥了。她小小年纪,也无背景,行事老辣,不比我差。”
经琇皓轻轻叹息,“若如此,找个机会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