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哪个会信?但仔细想来,也的确没有人会特地编出一个让人根本无法置信的故事来。
“现在北方的民众可都在传说,天山剑阁不尊天子,不守法纪,所以遭了天谴呢。”梅若水扬起了唇角,又是狠狠一击。
“你胡说八道!全部都是假的!”玄溟大吼道。
“玄溟长老若觉得这样比较好受些,就当是我骗你的好了。”梅若水根本没有与他争辩的意忍,附和了一句,话题一转,却道,“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吧。不知道玄溟长老以为燕华其人如何?”
“燕华?”玄溟愣了愣,对于他的跳跃问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总不是什么剑阁机密吧?”梅若水道。
“燕华自然是我剑阁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有何好问。”玄溟说着,隔了一会儿,又道,“只可惜,若非血色妖瞳现世,今日的剑阁若有秦月在,岂会受小小一个皇女的气。”
“你口中的小小皇女,是未来的大雍之主。”梅若水淡然道,“顺便再通知你一声,你寄希望能对付太女殿下的秦月,即将成为殿下的侍君,连孩子都有了。”
“你……”玄溟气得连嘴唇都在哆嗦了,不过脸上实在太脏,倒是看不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剑阁究竟知不知道,燕华不是燕学士夫妇的亲生骨肉这件事?”梅若水道。
再气下去,要是万一把人给气疯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还是见好即收吧,反正这段日子也让他吃够苦头了。
“你说什么?”玄溟猛然听到这句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心底的愤怒尚未退去,又听到一声睛空霹雳,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
“看来,至少玄溟长老是不知道了。”梅若水道。
“你在说什么?”玄溟皱着眉,沉声道.“我剑阁内门确实有不少朝廷高官之子,但这又犯了哪条律法?”
“你们找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冒充官宦之后,如今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够不够?足以让剑阁抄家灭族了吧?”梅若水挑了挑眉。
“这不可能!”玄溟体会良久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
事到如今,他倒已经不是怕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了,若是穆王苏含香登上皇位,剑阁就是功臣,什么罪名能把他们怎么样?可是……如果如他所说,燕华不是燕萍之子,那么他究竟是谁?连身世都是假的,怎么能保证其他东西回事真的?如今的剑阁,可以说是把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了燕华身上,孤注一掷了。
若是……若是有变……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一瞬间,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阴谋闪过,又被他自己一一排除。
不可能,这一定是诡计!那个太女苏含笑用来混乱剑阁的诡计,绝对不会是真的!
梅若水只冷眼看着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狂怒,再到恐惧,最后归于平静。
自欺欺人么?很好!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玄溟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我说的话,你不必信,所以你可以自己去找证据。”梅若水轻轻一笑,右手在腰间一抹,雪亮的软剑出鞘,剑光几闪,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锁在他手脚上的铁链顿时断成几截,掉了一地。
“你要放我?”玄溟呆了呆,怀疑地看着他,一脸的警惕。
“上门逼问也好,和我一样做一次滴血认亲也好,或者……忘记我的话,继续你们的计划也好,悉听尊便。”梅若水说着,站起身,一扬手,一个小小的锦囊抛了过去,落在他脚边,“里面有二十两银子,想必现在的玄溟长老会需要,就当做是关了你这些日子的补偿好了。”
“你就不怕我继续和你为难?”玄溟道。
“首先,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第三次,长老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梅若水很轻蔑地一声冷笑道,“另外,也希望长老不要忘记了,当初和您一起被擒的剑阁弟子,还在牢房里享受生活。”
“你……”玄溟身子一动,似乎想动手,但深吸了一口气,又忍了下去。
即便没有了锁链,但毕竟身体太虚了,而梅若水,虽然身后有个累赘,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水佩服。”梅若水毫不意外他的反应,拉着韩书墨的手,轻轻一跃出了地窖,也不关上门,直接带着他和秦楼离去。
“梅公子,这样……真的行?”秦楼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