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死亡直接让人产生恐惧,恐惧了的两千余名吴军士兵退回了沟底。时辰已到正午,饥饿使军士眼里流露出惊慌和绝望。靳泰掩饰了自己的惊慌和绝望,让亲兵传来百夫长云彪,立即升任他为千夫长,并让他立即组织士兵宰杀战马,饱餐一顿,然后上山和晋军拼命。
云彪答应一声去了,靳泰开始安排后事,他低声叮嘱一名亲兵,让他饱餐马肉以后,乘乱逃到江陵城,直接向都督禀报。他怀疑此次行动泄密,是后队的赵眭向晋朝提供了情报,不然不会使他在牛栏沟遭到埋伏。
一匹战马临死前的哀鸣声的传来,靳泰眼里流出了泪水,他怕自己的属下将领看见,低下头装作假寐。战马从宰杀到炖熟,大约需要一个时辰。靳泰也需要假寐片刻,以养足精神做悲壮一拼。
“不许宰杀战马——!”
一个威严洪亮的声音传遍牛栏沟,那些原本舍不得宰杀战马的士兵,以为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将军喊的,乘机解开了战马身上的绳索。
刚刚进入假寐状态的靳泰被惊醒,就看到半山腰近千晋军簇拥一面绣有“张”字的帅旗,帅旗下立着一位壮年将军。靳泰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晋军主将张崇了。
总算和敌军见面了,靳泰抖擞精神,双手平端着铁环大刀上山几步大声质问:“张将军何以干涉我宰杀战马!”
“看来你就是游击将军靳泰了吧?告诉你的士兵,放下刀枪,化敌为友,我晋军礼送你们全身退出牛栏沟。”
张崇怕“投降”二字刺激靳泰,加重了“化敌为友”的语气。
靳泰根本不买“化敌为友”的帐,一挺手里的铁环大刀道:“张崇休得胡言乱语,你我为双方主将,愿意以你手中枪一比高下么?”
张崇一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张崇的嗓门大,笑起来就像敲铜锣,整条牛栏沟都震荡着他的大笑。
靳泰心里被张崇笑得毛炸炸的,他外强中干用力一摆铁环大刀,刀背上的四个小铁环哗啦啦作响:“张将军何以做出小儿态来?有种你挺枪下来一战。”
张崇将手中枪往下一杵,枪錾入地一尺,然后双手叉腰大声说:“靳将军应该看见我轻轻一杵,我的手中枪錾入地一尺了吧?我张崇以逸待劳,酒足饭饱,绝不乘人之危和你赌斗。今天我俩两军阵前比笑,谁的笑声大,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今天的赢家,你靳泰敢比么!”
两国执戈军士在你死我活的关口一起比笑,真是亘古稀有,靳泰被张崇气的不知所以,嘴里吭哧半天,一时难以回答张崇。
那张崇见靳泰有些张口结舌就得寸进尺,大声对晋军士卒说:“将士们!靳将军和他的将士没有力气笑,也没有勇气和我们比笑,爷们笑一个给他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
张崇说完立即昂首大笑。
牛栏沟两边数千晋军跟着张崇一起哈哈大笑,此起彼伏。
张崇说的对,靳泰和他的将士们没了笑的力气,也没了笑的勇气。就连最愚笨的吴军士兵都知道,晋军的大笑是胜利的大笑,是讥讽的大笑,也是挑战的大笑。新任千夫长云彪来到头上被晋军笑出冷汗的靳泰身边说:“将军暂且后退,让云彪带人前去和晋军一拼。”
靳泰牙齿咬的嘎嘣直响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亲自擂鼓,我去砍下张崇的狗头。”
“将军请自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云彪拦住靳泰,
真诚的劝他不要上山和张崇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