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我妈公司有酒会,你没忘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懒散。
“没忘。”
“那就行,别忘了带女伴。江允那小子妻管严,说什么要陪老婆回南京,我可就指望你了啊。”
“行了,知道了。”顾珩焕挂了电话,下意识地就想打梁倾慕电话。
结果他犹豫了。
孟岚接到顾珩焕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正在上公共课,只好偷偷溜出去接电话。
“喂?”
“后天有空吗?晚上我要去一个酒会。”
孟岚心里一阵雀跃,连忙答应:“有的,晚上我都有空。”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说:“你应该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吧。这样,后天我有会议,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买件礼服。明天你什么时候下课?”
孟岚的思维震惊地差点短路。“我上午十点半以后就没有课啦。”她连忙喊道。
“嗯。我知道了。”
当天顾珩焕回到家看见倾慕窝在沙发里睡着的时候,说不心软是假的。今天是她跟他冷战的第二天,可问题是他连起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所有的冷淡来的莫名其妙。一想到这些,顾珩焕心里仅有的内疚和心虚都不见了,他瞥了梁倾慕一眼,径直略过她,进了书房。
关门声震地lucky低低地叫唤了一声,梁倾慕被吵醒,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望着书房的那扇门,眼神冷冷,半天也没动一下。
如果说,孟岚的出现打碎了梁倾慕所期盼的生活,那么顾珩焕就必须为梁倾慕的选择买单。
如果让时间倒回去,梁倾慕还是会选择在那一天答应符嘉卫去看他,她还是会选择同样一条路回家,那么这样,她就无可避免地看见顾珩焕停在路边的路虎。
他的车停在了高级成衣店的门口。
她需要的是真相。即使知道了会带来痛,她还是选择了下车走近。
隔着一层薄薄的橱窗陈列,顾珩焕优雅地挑着衣裙,含着笑为身旁的女子比划。那位女子年龄不大,娇滴滴地晃着顾珩焕的胳膊,笑得娇羞。
她静静地站在橱窗前,没戴手套的双手冻得苍白。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信两个字所带来的可悲。那是顾珩焕啊,是她认真想过一辈子的人,可是放在他对别的女人示好面前,一辈子这三个字如此无力,无力地可笑。
我以为我够现实了,结果还是忍不住天真。梁倾慕心里忍不住感慨,扯起的一抹笑近乎透明。看着那个女孩一脸甜蜜,想必当初的她在接受顾珩焕的好时也是这副表情吧。顾珩焕,你心里一定得意极了。梁倾慕有些恶劣地想着,她或许就是那个孟岚,或许又不是。
下午的这一幕对于梁倾慕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它比梁国赫的无能更让她心痛,就好比自己的精神脊梁在顷刻间崩塌,那些所有美好的画面,在支离破碎中幻化成了怨恨。
眼泪肆意掉落,梁倾慕拼命咬着下唇唯恐痛哭出声,她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在颤抖。她不敢打电话给许恩令,怕她一下从南京飞回来。她只能麻木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行于街道上。
她的太阳穴很痛,像是用尖针刺过般火辣辣地疼着。她根本平静不下来,想到她被消耗被浪费的爱情,心脏就止不住地抽疼,足够她一次心痛。
顾珩焕很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倾慕的电话一直处于不接的状态。他本打算带她出去吃饭,打算主动求和,结束这场冷战,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接电话。这种不安在他停车没看见她的卡宴时更是加剧。回到家里也不见梁倾慕的身影,lucky早就饿得直叫唤了,厚重的窗帘遮掉了所有的光,这个家一派漆黑,寂静又压迫。
不见她的车,家里也没影,还一直不接电话。顾珩焕的眉头皱得死紧,好看的眉眼里此时盛满了怒气,他把手机重重地扔在了茶几上,惊得lucky一下子跑开了。
一直到过了吃饭的点,她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他电话。他打给她也还是不接,此时顾珩焕才真的着急起来,神色中焦急远胜于愤怒。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事是突然结束的,结束都有着一个漫长压抑的伏笔,和一个痛快了结的过程。只不过,伤害是相互的,所以这个过程最后展现的结果也并不让人意外—两败俱伤的同时又彼此牵肠挂肚,藕断丝连。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