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乌衣庵的主人,其实是一个70来岁的老人,而且,他是一个老光棍,一辈子都没娶过老婆。
这个老人,年轻时名气很大,号称江汉无影手,又称作铁指神偷,只是近些年里,人们渐渐的把他忘了。
铁指神偷早些年带过九个徒弟,到他快五十岁那年,也就是公元1995年,他忽然想金盆洗手了,这时候,忽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自报姓王,慕名而来,要拜他为师。
这个铁指神偷,考虑到自己一身惊人技艺,竟然没有传承人,之前的那九名弟子,都只各学了一招半式,些许皮毛,就急于出去谋生去了,通过考察测试,他发现这个小伙子很有潜质,就收他做了一个关门弟子。
铁指神偷满五十一岁这天,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他花钱买下了这个破破烂烂的乌衣庵明堂,权当栖身之所。
不久,他在乌衣庵明堂的后面,搭建起两间矮屋,一间做厨房杂屋,另一间做卧室。
这个石柱门楼,以及石柱石梁的明堂,正好拦在新规划的人行道上,占了一小半,如果要顺利将旧街道改造好,就必须把这伸出来的门楼和明堂拆了,才显得整齐。
可是,那老头不答应了,他说,这快600年的古建筑,怎么就成了违建呢?难道要600年前的人,穿越过来批一个建房手续?
旁边也有人议论,说这是文物,不但没有文保,还要当作违建,真的有好荒谬。
田胜一时处理不了,只好问甲卫权,拆是不拆?
甲卫权说:“不拆除掉,步行街道从哪里过呢?必须拆!”
然后,甲卫权又打了电话给艾影晚,叫她快到醉湖春宾馆来,有要事商量。
艾影晚知道去了之后,又要挨整,就精心打扮了一番,画好眉,又粘上假睫毛,一张脸象用油漆刷子刷过一遍一样,再换上褐色亮纹丝袜,套了一双黑色长筒高跟羊皮靴,披上一件白色长绒风衣。
来到醉湖春宾馆幽会,整了一回后,甲卫权就问艾影晚,那个王副局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唱起了反调?
艾影晚沉默了一会,说:“他呀,一直就有些哪个…不正常,我刚过来的时候,局里所有人都来欢迎,只有他是请病假,后来,据有人说,他去福建那边钓鱼玩去了。
平时开会,或者安排其它什么事情,总是提出各种反对意见…据说,他本来是想要上的,是我来占了他的窝…”
艾影晚拿腔拿调的说了一长篇,却没说出自己让王副局去干拆违这个差事的“良苦用心”。
她不就是想,让这个王副局在拆围中,搞出点事儿来,成为群众口诛笔伐的对象,好到时候拿捏他吗?
甲卫权可不管她这么多,他明确的指出,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在新规划的范围之内,都给我拆了它,必须尽快落实到位。
艾影晚当着甲卫权的面,满口应承下来,她重新穿好衣服,又从包内拿出一条新的丝袜来换穿上,套上高跟靴“得得得”的出门,似乎很雷厉风行的样子,回她局里去了。
找来王副局,艾影晚直接了当的说:“拆围工作,怎么中断下来了?”
王副局说:“你听谁说的…中断了?不一直还在拆…拆得好好的吗?”
艾影晚说:“那我怎么听说,有个什么破庵,没有拆呢?”
王副局点了一根烟,笑了笑,然后很认真的说:“那是大半个千年的文物,怎么能说拆就拆,到时候,你我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艾影晚反问:“文物?有文保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