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五个小时,终于传来火车到站的声音。
此时,微风阵阵,天边是一望无际的暮色。
零零散散的白炽灯在风中摇摆,夏逾清从车上下来才发现黑色的老旧铁轨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迹。
紧接着,白旻大步下车,二话不说就给夏逾清戴上了口罩。夜色中,空气里的沙尘虽不像白日里那般明显,但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夏逾清心底一暖,感动的话语刚到嘴边,白旻的声音骤然响起:“挺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沙子吸进肺里生病怎么办?”
夏逾清:“……”
此地人烟稀少,再加上战火不断,触目所及,一片荒凉。
从火车上下来的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他们五个,剩下的全是上车的人,那情形更像是要向外逃命似的。
半分钟后,吴植从后车厢取了行李过来,神色恹恹地问:“今晚我们不会要露宿街头吧?”
“你想多了。”白旻的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这里没街,估计只能睡黄土地了。天为衾地为枕,好好享受大自然也挺好。”
吴植:“哈?”
现在都流行这么玩吗?
夏逾清置若罔闻,走过去和非洲土着兄弟交流了几句,转头喊道:“吴植,走了。”
“?”白旻简直难以置信,抬高了音量:“我呢?你不要我了?”
夏逾清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享受大自然吗?”
*
非洲兄弟拿钱办事,主打一个服务周到。他们从吴植手里接过行李箱,一人一个,在前面带路,八个轱辘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众人沿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足迹走了半个多钟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前方不远处,赫然是一处村落。但大部分房屋门前,杂草丛生,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tom和Jerry巡视一周,最后选择了一户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住处,敲了敲门。
迟迟没人应答。
二人伸手用力一推,大门应声倒地。
众人:“……”
吴植走在最后,前脚踏进大门,良心上还是有点过不去:“我们这算不算私闯民宅啊?”
“算。”白旻扭过头,给他指了第二条路:“你去睡大街吧。”
走进屋内,蜘蛛网从房梁上垂下来,家具上的尘土足足有一尺厚。
几人也顾不上嫌弃,在沙漠地带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是免费的。
房子不大,一共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双人床,另一间是小单人床。白旻和夏逾清进了大卧室,吴植睡小床,剩下的两兄弟只能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宿。
呼地一下,白旻扯下床上的破布,尘土簌簌下落。
他挥了挥面前的灰尘:“亲爱的,你说实话吧,是不是在家待得太安逸了,才来这体验生活的。”
夏逾清看着他忙前忙后,忍不住开口:“委屈你了。”
白旻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在身上的,本来是看不得老婆过来受苦,现在对方倒反过来跟他道歉,他更心疼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我是不想看你太累。”
夏逾清把银色的行李箱拖过来,准备在里面找些能用的东西。
“我没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