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可以不回答啦!刚才可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贝多叶迅速的反应,身体里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混乱,这样平实的感觉,她非常喜欢。
“刚才——是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是第一个问题!我是从两边向中间问的!”云飞儿急中生智,成功辩解。
“哦!这样啊!那我就继续回答吧!任何问题的答案我都不知道,我给你的所有答案都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不信的话,可以问第二遍,我的回答很可能就不一样啦!”贝多叶的言辞变得更加戏谑。
“你叫什么名字?”云飞儿不相信地问。
“贝多叶!”贝多叶丝毫不在乎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云飞儿不相信地继续问,这次,他脸上的得意足够捅翻天,身边的听众也觉得贝多叶没路可走了。
“大坏蛋妈妈!”贝多叶还是丝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的妈呀!你,你真是一个怪物!”云飞儿的得意一下垮掉,非常震惊似的瘪嘴,脑袋拼命远离贝多叶,似乎跟着被吓住了,身子后倾斜三十度,面对着贝多叶,定住,不呼吸,不动弹,就这样定住。
安静中,磐石炎从三方出现血云的高兴中,慢慢地变得担心起来,“万一,是那个东西散布出这么多的血雾,以血云的形式到处找我们,我们不就完啦!”他立刻打破安静,“大姐,三不像,我们是不是该先躲一躲?”
“不用,先找吃的!”贝多叶条件反射地给出了一个简短的答案,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立刻加以补充,“磐石炎,以那些血云的速度,我估计至少还要五六个小时才能蔓延到我们这里,我们还是先把肚子喂饱,再躲也不迟!你觉得呢?”为了挽回她制造的尴尬气氛,她一边显现出垂头丧气的,自怨自艾的样子,一边抓着一小撮发丝,不停地玩弄着。
云飞儿看到贝多叶的样子,就像魂魄突然觉醒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妈妈!谁叫你使坏,哈哈哈!终于吃到苦果了吧!瞧瞧这个害羞的小姑娘,我们是不是该给她一朵小花儿啊!”
本来想向云飞儿发怒的贝多叶,立刻收住自己的脾气,感受着应该享受不了多久的阳光,怯生生地说:“云飞儿,你不要闹啦!”娇羞的口气听得云飞儿差点把绿色的牙齿都笑掉。
“云飞儿,这有什么好笑的?”冲云扭回头看看不太搭配的两个乘客,“大姐,那边就有一只血鼠躲着,我们一起去?”
“捕猎啊?那么小的东西,你一个人去吧!”贝多叶放掉所有的尴尬,一想到捕猎,害怕杀生,害怕血腥,害怕恶心的心理反应就开始出现,立刻推卸掉,抱着云飞儿就跳到地上,脚陷进血泥五六厘米,膝盖弯曲了,怀里的云飞儿却吃了一个亏,他的屁股狠狠地撞在地上。
“大坏蛋妈妈!你个大坏蛋!只知道捡便宜的大坏蛋!”痛得哇哇大叫的云飞儿开始狠狠地咒骂贝多叶。
冲云向领路人磐石炎请示一下,见对方点头,就匆匆跑去捕猎,“这些血兽体内有血雾,我就用这些血雾练血魔功!”这是他找到的唯一变强的途径,能开始捕猎的他显得非常激动。
磐石炎看看后边的两个尾巴,无可奈何地说:“文斯达尔,尊敬的血虎王,请你跟三不像一起去吧!”还向一直沉默的文斯达尔行礼,然后冷眼瞟着很是不耐烦的晦涩张,“走吧!晦涩张,难道还要我请你?”
文斯达尔见磐石炎如此礼待他,心里这个感动,一股暖流激得他大咧咧地行了一个回礼,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追冲云去了。
晦涩张,这个时候的晦涩张,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脚步不快也不慢,显得非常从容,跟着磐石炎就到一边绿色的树林里找吃的,可是他的心里,恨得差点没把心脏挤爆,“难道我真是这里的废物不成?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吃吃苦头!”
“……大坏蛋妈妈,我们现在干什么?你真的不去捕猎?真的?”云飞儿一大串的咒骂之后,钻出贝多叶的怀抱,找到了机会,得意而又狡黠地笑起来,见贝多叶耸耸肩坐在了地上,理着头发,柔媚地躺在地上,开始享受日光浴,心里的鬼主意就蜂拥出来,“妈妈,我想要练习一下进攻,你当我的靶子吧!”还没有得到回答,身形就变成血狼的样子,在绿色的草丛里一阵穿梭,然后跳出来一口狠狠地咬住贝多叶的脖子,使劲儿地撕咬——他心里开心得差点松开嘴巴,可是他的扑咬对于贝多叶来说,没有丝毫伤害,最多是让躺在地上的她稍微移动一下位置而已,一点反应也不给。云飞儿接连三次扑咬都只得到相同的结果,他就对于自己的报复行动完全丧失了信心,发现自己似乎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望望天边的血云,“要是我真有那个本事查看那里面有没有那个东西就好了!”变幻成小一号的“贝多叶”,学着贝多叶的样子,躺在地上,可是他的双脚跟着又分裂合并出一大堆的树根,铺到地上。他不去强制树根钻到血泥里,放松地躺着享受让他觉得非常舒服的阳光。他不再控制树根,却自己开始慢慢地蠕动了起来,缓缓地,慢慢地伸出许多根毛,插进血泥的缝隙里,树根里的木元素跟着往根毛里流动,根毛慢慢变大变长……十分钟之后,原先的树根消失,变成了连接许多树根的管道,运送由根毛变化出来的树根吸收到的营养。红色的树根运送的营养一到上半身,绿色的木元素自动开始制造身体微粒,同时释放血雾——释放血雾的管道都连接在体内的那个血果上,虽然外面看不见一点反应,可是他的血果正在成熟。
四十九 内讧
“你!”冲云的出击非常成功,一下就把刚才发现的血鼠抓住了,可是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呆呆望着他的文斯达尔,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文斯达尔来到冲云的身后,刚才磐石炎给他的尊重让他兴奋了好一会儿,可他来到冲云身边的时候,兴奋之余却不知道该如何动手,只能傻呆呆地看着冲云完成捕猎,“我自己去?还是跟这个该死的三不像配合?我能一个人去吗?我连攻击的血雾都还没有重新修炼出来?现在,只能跟这个该死的三不像帮帮边角!可是该如何跟他说啊?”当冲云扭回头看见他的时候,他一直准备着要张开说话的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连张都张不开,只是傻呆呆地看着曾经自己不屑一顾的三不像。
冲云被文斯达尔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对视了两秒钟,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话,他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立刻张嘴说:“你要干什么?”立刻发现自己不应该这样说面前的这位退休王者,“我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跟着又发现自己的语气很不对头,心里急翻了天,他可不想得罪这位王者,“不,不,我——我这是在干什么?”原来,他嘴巴上还叼着那只刚刚捕获的血鼠,说话本来就不清不楚,加上语气不对,变成了完全的轻蔑与讥讽,“你想要吃的?”一阵迅速的反应和调整,最后他却用了更加鄙视的话语与口气,他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对不起,我现在该去找大姐了!”一边狠狠地给自己几记闷心雷,一边极力摆脱身上的不适,飞速地向贝多叶冲去。
“大姐!起来用——用餐啦!”来到贝多叶身边,他的心还是那么难受,都找不到跟贝多叶说话的方式,有点气馁,有点结巴,然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把嘴里的血鼠给贝多叶,怎么做,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冲云小子,你先吃下去啊!难道你忘了,我是怎么吃东西的?”贝多叶躺在地上晒着太阳,慢吞吞地说。
“冲云小子,你快让开,我要吸收这些强烈的光线!”沉溺在阳光中的云飞儿,突然发现身上的光线,全被冲云那巨大的身躯挡住了,立刻坐起来大声喊叫,“快让开——”意念在控制身体运动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在体内一转,说着话的云飞儿一下就被身体内的变化吸引住了,“哈哈!怎么这么快?我说至少要一天时间,现在就灌满了!”立刻调动藏在身体里的血果移动到手心,一个滴溜溜乱转的血果立刻钻出绿色的手心,脱离云飞儿的身体,没有一点树木结出的果子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经过精雕细琢的红宝石,“哇!真漂亮,这真是我弄出来的吗?”意念在身体里一转悠,立刻就发现了自动填补空缺的针眼般的小血果,位置靠近刚才的成熟血果所在位置,培养出来的身体微粒,却并没有全部围挤到这个血果里去,而是在身体里与木元素一起,四处均应地分布着。云飞儿并不在乎这些身体微粒,立刻叫动那个还在吸收压缩血雾的血果,移动到手指尖上,提供血雾的管道的排泄口自动移动过来,跟细小的血果紧紧地衔接着,“哈哈!这真是我弄出来的!给你,冲云小子!”伸手就要把手中那一颗已经成熟的血果给冲云,可是立刻又收住了手,“我说,我都要给你好东西啦!你怎么还要挡住我的光线啊?难道我就那么应该给你?”云飞儿气恼地看着面前的冲云。
“啊!”冲云有些出乎意料,受到的责骂来自云飞儿,跟他心里做好的准备完全不相称,一开始就被云飞儿骂得愣住了,精神紧张,身体颤抖,眼神飘忽,像一个马上就要崩溃的,病入膏肓的病人,云飞儿接下来的一番话和动作,更弄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不容易想到该挪动脚步,却发现嘴巴上的血鼠还没有给贝多叶,又开始犹豫起来,云飞儿接下来的话,立刻打破了他所有想到的方法,失去了完全的自我,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听话的傀儡,立刻让开,让光线再一次照耀到云飞儿。
云飞儿看到冲云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怒气一下消失了,伸手就要扔血果,贝多叶伸手拦住,“云飞儿,你忘了!血果可是非常容易破碎的,你这样扔给冲云小子,小心还没有进入人家的嘴巴,就变成雾气飞走了!”
“大坏蛋妈妈!现在知道我云飞儿的存在啦?刚才我那么弄你,你都不给我点反应,现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逃开贝多叶的阻挡,对着冲云的嘴巴就扔了出去。
嘭,红光闪烁的血果砸在冲云的脸上,又带着一溜晃眼的红光,落在地上,可是没有一点血雾逸散出来,“瞧!大坏蛋——妈妈!我云飞儿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怎么样,一点都没有破碎吧?”对着血果落的地方,一只手迅速伸长,抓住五六米外的血果,一边抛动着血果,一边慢慢地恢复手,得意地展示着他那灵活的身手,眼睛突然瞟见叼着血鼠的冲云,气就不打一处来,“大笨蛋,你个不知好歹的夯货,蠢蛋!你怎么还不把嘴里的血鼠吃掉?难道你这样,想让我塞到你的肚子里吗?”
还没有找到自我的冲云赶紧听从命令,脖子一仰,就把血鼠吞下了肚子,然后嘴巴——冲云的自我跳出来了,“云飞儿要给我那个好东西,我到底是该张着嘴巴等他扔,还是上去自己拿啊?”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嘴巴了。
“噷!你个大笨蛋!”云飞儿气嘟嘟地说着,耍着血果的手立刻伸长,变细,直接钻进冲云的嘴里,把血果塞进他的喉咙,使劲儿一拍,咕噜,小小的一个血果,冲云被强迫吞咽的声音比刚才吞咽血鼠的声音还要大,“哈哈哈!妈妈!妈妈!”云飞儿收回手,立刻扑到已经坐起来的贝多叶身上,“我真是太厉害啦!我的第二枚血果就要成熟啦!”在贝多叶面前晃着手指尖的那颗已经变大好多的血果,“为什么会这么快啊?”树根的形态、工作的方式,意念一转立刻出现在他的心里,“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欲速则不达!刚开始的缓慢,现在却能达到如此的急速!哈哈哈,我真是天才!妈妈,你得奖励我!快,妈妈,你该奖励我啦!”使劲儿摇晃着贝多叶,“我的树根自己可以找水,找营养物质!完全是血树的树根,一点都不用我操心!”突然指着一根正在变小的树根,“你看,妈妈!一旦一根树根在它附近,找不到水分和营养了,它就会自己萎缩,把所有的木元素等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扔到那些能找到的树根里!哈哈,我的树根比血树的树根强多啦!妈妈,快给我奖励!我要奖励!”
“奖励啊?”贝多叶的精神力延伸出去包裹着还站着的冲云,等着血鼠的灵魂碎片飞出来,眼睛看着正慢慢地靠近过来,又一点点退开,又一点点靠近过来,不停重复着的文斯达尔,嘴巴却对一直讨要好处的云飞儿说,“这个,多的是,我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得先确定,我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贝多叶的话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她是一个拥有一座宝藏的富婆。
“我要——我要——一群属下!”云飞儿当大王的滋味还没有真正地尝着,稍微一思索,就脱口而出。
“我的天啊——你竟然要这个奖励?”贝多叶本来以为云飞儿肯定想不出什么想要的东西,她才敢信心十足地夸下海口,现在,她虽然可以使用留给自己的台阶,说没有,可是云飞儿能说出一个要求,就能说出第二……个要求,如果她全都说没有,这不是骗人吗?贝多叶略微思考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一群属下?我可给不了,现在的我,最多把我自己给你,等我有了一群属下的时候,你也就有一群属下啦!”
“你?你想当我的手下?没门!你是我的妈妈,我的大坏蛋妈妈,你想找空子离开我?没门!”云飞儿本来以为贝多叶会把冲云、磐石炎、文斯达尔、晦涩张这些人给他当属下,至少那个晦涩张该给他,可贝多叶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略微一想,觉得贝多叶来当他的手下,一定有什么阴谋,立刻坚决地拒绝,跟着仔细回味一下贝多叶的提议,庆幸起来:“如果我答应了妈妈,那她以后肯定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被我玩弄了!她会像文斯达尔的那些属下一样,一遇到危险就把主子扔下,自己跑了。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一定不是这个!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坏处,肯定还有比这个大得多的坏处,到底是什么呢?”
“哎呀!云飞儿,你就先收下我吧?你当我的主子,那是我贝多叶十世才能修出的好因果啊!你就先收下我吧?”贝多叶发现云飞儿在害怕什么,计上心头,立刻使劲儿逼迫起来,变坐为跪伏,“大王!请你吩咐,我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贝多叶这么一声吆喝,倒把冲云吓得醒转过来,他一边运转血魔功准备腐蚀吸收血鼠,一边,想尽办法隔离那个被云飞儿强塞到肚子里的血果,“我还得捉更多的猎物才行,不能因为这一小点功劳,在这里浪费时间啊!”可是血果在他的肚子里怎么也隔离不开,他只好调动血头颅准备应对血果碎裂后的血雾急剧膨胀,准备大力吸取,炼化,“真不好办啊!如果不是因为大姐要捕捉血鼠的灵魂碎片,我倒可以走到一边去把血果先吐出来,在这里,真的不敢啊!万一云飞儿发起火来,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狠下心,调动血雾腐蚀开始吸收血鼠,那个血果逃脱不掉血雾的包裹,可是在血雾包裹下,一点腐蚀的痕迹都没有,喜得冲云跟什么似的。当他处理掉血鼠之后,却发现那个血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这下可就又有些担心了,“我不会吸收不了这个血果吧?”冲云看看贝多叶跟云飞儿闹腾的场面,确认血鼠已经消失了,怀揣心事,迈开步子回他的捕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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