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般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我看得出来,你父亲是很爱你的,可能常年身居官场,又或者因为他是男人,许多话,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如果真的很在意这份父子情,你不妨主动朝他跨出第一步,毕竟他是长辈。”
慕安之侧过头,晶亮的瞳仁里满是不确定,“真的?”
容颜笑了笑,似鼓励孩子般看着他的眼睛,很肯定的点点头,“真的。”
她这么肯定,自有她的道理,她以小太妹的样子出现,他父亲依然没对她表现出任何延误不满,足可见他是很在乎这个儿子的,也尊重他的选择。
他对慕安之的父爱,在某种程度上和容老爷子有些相似,都是把爱藏在心底最深处,宁可误会也不说一个字的那种。
慕安之没再说话,深邃的目光再次淡淡看向天边,身边的女人,是第一个这样分析他们父子关系的人。
她说对了不少,至少随着他的长大,他真的能感受到父亲深藏在心底的对他的爱,不然也不会把随身的保镖派到他身边照顾,更不会在当年他坚持做军医时,一直希望他从政的他,妥协了他的态度。
也许……他深深吐了口起,垂头看着身边女人娟秀干净的面孔,他真的该为化解父子矛盾,走出第一步了,至少为了某个人日后名正言顺的一天,他也应该这么做。
看着容颜的侧面,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自然清香,他心头突然涌现出一种熟悉感,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看到过,不对,他不仅仅见过,就像曾经紧密倚靠在一起过一样。
用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浮想翩翩下去,同时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容颜的侧面和杜柔媚的很相似,这他很早就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只远远看到容颜一眼,哪怕知道她是容南毕的女儿,依然决定和她结婚的原因之一。
他在寻求安慰吧,仿佛那个曾经冒着生命危险,竭尽全力把他从死人堆里翻出,以超乎常人之力把他救活的,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一直在他身边一样。
定定看着容颜的侧面,他心里蓦然一阵心虚和惶恐,这个女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倔强和执拧,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后果,他不敢想下去,本舒展的眉心,在瞬间拢成一团,眉眼处那颗细微的朱砂痣,随着内心波澜不已,越发赤亮艳丽。
容颜感觉到慕安之长长久久留在在她身上的目光,下意识的转过脸迎了上去,“怎么了?”
“没什么。”慕安之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边的草坪,“在想你分析得很对,我的确该走出第一步了。”
容颜笑了笑,没再接话,他能听进她的话,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她很高兴。
……
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事是什么?
在容颜看来,就是她已经败下阵来,敌人依然对她锲而不舍。
慕安之陪她在花园里坐了几分钟,接了个电话后,就匆匆朝别墅走去,容颜没问他,也没跟上他的脚步,依然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花园石凳上,看着满园开得正灿烂的秋菊。
潜意识里,脑海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她,不要去追,你和他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永远都不可能追得上。
慕安之是天之骄子,像她这样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追得上。
自嘲地笑笑,她的大脑还真有自知之明!
慕家的花园很大,也很美,种的都是些普通的植物,比起尽种些难养的珍稀树木的容家花园,容颜更喜欢这里。
晚风徐徐,朝霞漫天,在一阵花香中,容颜惬意无比的闭上眼睛。
“长成这样,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我真服了你!”一阵讥讽声,大煞风景的破空响起。
容颜皱了皱眉,不用看,她也知道对她这么敌视的人是谁。
看容颜虽然睁开眼,却没说话,甚至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朱碧华恼羞成怒地走到她身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聋子吗?”
容颜从石凳上起身,慢悠悠的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聋子大都先是哑巴,我能说话,你不早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你……”朱碧华被气得一跺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安哥哥。”
容颜怔了下,这个世界上的人,难道都是以貌取人的外貌协会的,就因为慕安之在外貌上比她卓越上许多,就一致认为是她“勾引”到了慕安之。
心里很愤愤,敛起思绪,然后对着朱碧华抿唇笑了笑,“这话你应该问你安哥哥,给他多少钱才肯离开我。”
话落,心里顺畅了许多,翩然转身离开,独留气得牙根直痒的朱碧华站在原地发呆。
……
“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安之是怎么认识的?”慕海生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