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树禾回到教室,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摞卷纸,愣愣地有些出神。
下午第一节课,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昏昏欲睡的气息,树上的蝉鸣隔着窗户,都吱吱喳喳地清晰聒噪,让人心烦。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面,粉笔在黑板上化出尖锐难听的声音,温北翻了个面儿,把耳朵压在胳膊上,咂咂嘴,眼睛还是没睁开。
旁边的男同学也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只有靳树禾坐得很直,本子上一行一行,记下的笔记。
他神色淡然,内心也没什么豪情壮志。
只是有了前进的方向……
陆梨阮一直睡到快十一点了才醒,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发现定的几个闹钟,全都被自己无知无觉地按掉了。
上班的时候,闹钟刚一震动,人就如同被狗撵一样,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身体醒了,但脑子还没醒,一整个行尸走肉。
现在不上班了,也不知道是精神上彻底放松了,还是自己上班几年养成的生物钟,终于在自己毫无节制的熬夜中,被摧毁了。
现在就算是定十个闹钟,陆梨阮该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上班的时候精神脆弱,衰弱得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现在起床,陆梨阮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气血旺盛。
一照镜子,脸蛋duangduang的,满满的胶原蛋白。
果然,不上班就是最好的医美。
但陆梨阮也不能躺平。
自己一个人就算了,现在可是多养了个孩子。
陆梨阮扒拉着手指头算的时候,算出来的金额,让她都一缩脖子。
虽然那孩子一副,等高中毕业了,我就马上投身光荣的工作岗位,废寝忘食,昼夜不分,以报答你养育之恩的架势……
但陆梨阮还是得准备充足,既然决定要承担这份责任,那就不能马虎对待。
嗯,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家孩子也得有!
把新的一期视频剪了出来,又打开个文档。
最近她大学同学联系她,介绍了个活儿给她。
他们大学班里的同学,有一半儿,干的工作都和专业不相干了,剩下的就算是相关……也五花八门的。
比如她这个同学。
在做短视频平台的短剧,最近一两年,这种形式非常受欢迎,也勉强算得上是专业对口吧。
她找陆梨阮,问陆梨阮能不能根据他们规定的热门主题和剧情框架,来编写短剧剧本。
陆梨阮考虑了一下,说自己试试吧,如果写的东西,对方能采纳,自己就接这份活儿。
好在这几年陆梨阮做自媒体,文字功夫一直没怎么丢下,修改了几次之后,对方很爽快地就给过稿了。
“人一旦成长到一定的年纪,就没有办法对一些霸道总裁的剧情产生共情。”
陆梨阮今天视频里,做的菜是烤鱼。
“比如男主为女主放弃了生命,哇——是爱情。”
“男主为女主放弃了高考,是神经!”
“男主为女主放弃了项目竞投,啊——是发癔症啊!”
“混蛋!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心血!别人做ppt做到吐血啊!你回到公司之后,敢看你同事和下属们深邃的眼睛吗!那应该是你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