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截口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一直像现在一样受到优待,一直像现在一样日子过得很舒服,直到你给我把事办成,你母亲愿意承认他是你的父亲时,我再把他交给你,让你们一家团圆,重聚天伦。”
白衣人一点头:”好!”
灯光微闪,“好”声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了,鬼魅也似的,只留下一股令人寒栗的阴森冷意。
黄衣人似乎觉出了这股阴森冷意,他并没有寒粟,只两眼之巾,阴鸷奇光连闪,薄薄的唇边,泛起了一丝令人寒栗的笑意。
口口口
喜峰口外。
烈日当空,黄尘蔽天。
炎热,再加上这弥空的黄尘,真能令人昏厥窒息。
一小队马车,正在缓慢的由东向西驰动着。
为什么说它是一小队?
因为它从头—辆到最后一辆,扳着指头数数,正好是一巴掌,五辆。
五辆车,前头四辆是载客的,车篷密遮,不适一丝缝隙,只有赶车的车把式跟牲口在烈日下、在黄尘里。
你不看,车把式从头到脚,牲口从头到尾,都变成一色黄了,就连车把式的眉毛都沾满了黄尘,鼻孔更别说了,伸进个指头钻钻,再抽出来,指头值钱了,都变成黄澄澄的金手指了。
就冲这,客人们人家是花了钱的,谁愿意坐在车里,让满天的黄尘往里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车篷密遮不透风,这种天儿,上头太阳烤着,里头既闷又热,恐怕也够人受的。
那是最后一辆车,一桶桶,一包包,装的尽是些干粮、食水、吃的、用的。
走这条路,地在长城以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多得是,不随车带点干粮、食水、吃的、用的还行?
五辆车,每辆车辕上并坐着两个,共是十个车把式,那是走这条路,既颠又累,再加上大太阳跟黄尘,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得有个换手的。
十个车把式,不知道他们原来穿的是什么色的衣裳,反正如今都是—身黄,虽然只分得出人形,看不清面貌,但是从人形上可以看得出来,个个身材魁伟,块头儿高大,清—色的彪形大汉。
最前头那辆车的车辕上,一边一面,插着两面黄色三角小旗,不,由于小旗迎风招展,沾的黄尘少点儿,还能依稀看出,那是黑底金字的旗面,金字,是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龙字。
龙家车行的车队!
“山海关”龙家车行,专门在这条路上载客运货,走了将近二十年了,名声震动关里关外。
就冲着这面龙字标记的黑底金字三角小旗,胡子也好,沙漠里神出鬼没、骑着骆驼杀人越货的帮匪也好,无不敬畏三分。
所以,这条路上走了近二十年了,龙家车行没出过事。
所以,龙家车行每半月出—趟车,客也好、货也好,总是挤得满满的,头半年预定都不足为奇。
这也难怪,出门也好、运货也好,谁不图个平安?
但是也怪,龙家车行每出一趟,不多不少,只出五辆,而且其中也只有四辆载客运货的。
倒不是龙家车行的车马人手不够,龙家车行有几十辆、牲口近百匹,镖客似的好样儿,养着近两百多个。
而是人家一趟只出五辆车是有道理的。
这条路由东往西,从山海关到玉门关,单趟少说也得走上个几个月,要是一趟出车全派了出来,那还能每半个月出一趟车?
既是龙家车行的车队,每辆车上两个车把式,其任务就不只换手赶车了。
你不看,每辆车的车辕上,两个车把式的屁股后头,都横放着两个布满了黄尘的细长包裹?
那是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