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苏杭挑了挑眉:“就这么看着他们,不也挺有意思的。”
陈浩然手心颤抖着,突然站起身,朝着他们走过来。
越舒吓了一跳,以为这人要过来寻仇,可谁知,陈浩然踉跄着径直走向叶景铄的方向,伸手要抓对方的衣领,却被叶景铄轻易躲过,陈浩然瞬时狼狈的跌倒在地,他几乎是从喉咙里费力发出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叶景铄平静地看着他,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陈浩然脸色惨白,他咬着牙,几乎是用卑微到近乎哀求的语气:“你不是医生吗?你救救他吧,叶哥……他、他没做错什么,做错事的人是我,我哥不能就这么死了,如果在这个游戏里死了,他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求你,救救他……”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浑身都在颤。
越舒看着这个人,这个与他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室友,他以为的好兄弟,直到现在,他似乎才真正地认识这个人。
所以这些背叛、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在这个游戏里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越舒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自私又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他面色阴冷,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刚才把那一票投给叶景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
陈浩然身形一抖,似乎被直直戳中了痛处。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的时候,叶景铄突然说话了。
“你想救他。”叶景铄微侧过头,道:“怎么救?他需要输血,你和你哥是同一血型?”
“是!我们是同一血型,都是AB型血……”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兀,但陈皓然却在其中嗅出了一丝松动的味道,他应声答道,眼里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激动道:“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救救他吧,我、我会补偿你们……”
叶景铄没说话,而是转身朝十一号门的入口过去,没多会儿,他回来了,手里却多了一套行李。
陈浩然看到那行李上有医药的符号,眼前终于亮起来。
“来之前,我带了输血和气胸急救需要的所有器械,这是医疗箱。”叶景铄把那沓行李放在面前,他低头看了眼表,缓缓道:“我是国内顶尖的外科医生,如果现在抢救,肯定来得及的。”
不仅是陈浩然,这回连越舒都愣了,叶景铄在说什么?
他真的要救陈肃?
。。。。。。连急救措施都是提前备好的?
陈浩然面色浮现惊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景铄。
“那、快点……”
“可是怎么办。”叶景铄打断他,如同一个冷面而毫无温度的操控者,他眼中的嘲讽和深蕴的冷意几乎要把人穿透,一字一顿地说道:“比起救他,我更想让你看着他,慢慢死去。”
陈浩然瞬间面如死土。
这些都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这种程度和叶景铄曾经体会过的痛苦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他对越舒说,不会让凶手直接死去,那就太便宜他了,他要慢慢地折磨他,眼看着他痛苦、煎熬、绝望,陷入永无止境的循环。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初自己看着越舒在他的面前死去,也是这样无能为力,而此时形势调转,相比起来,陈浩然反而有充分的外在条件,具备一切救助陈肃的资源。
但这一切却更让人绝望。
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给他足够的希望,然后当着他的面,生生地踩灭。
陈肃已经坚持不住了,呼吸声都夹杂着空气灌进来的嘶嘶作响,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体开始抽搐,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的惨白,不仅胸口在流血,他的口唇也被鲜血染红,气丝微弱。
陈浩然眼睛发红的扶着他的头,他不再祈求叶景铄,而是低着头,绝望而崩溃地看着哥哥的死去,亦如当年,他和陈肃所做出的报应,又生生地找回到他们头上。
陈肃没有坚持很久,因为是枪伤,没有急救,他很快就停止了挣扎,眼睛微张着,嘴角残留着血痕,死在了陈浩然的怀里。
陈肃手背上的票数慢慢归零,那个淡蓝色的光亮随之消失。
突然,盘旋在体育馆上方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即将进入第二轮投票。」
越舒听得警觉起来:“还有第二轮?”
苏杭微微皱起眉,似乎也没想到游戏会突然搞出这样一个操作,他道:“什么意思?咱们之间也要互相残杀,最终留下一个人才行?”
叶景铄面色阴沉,轻轻摇摇头:“只要不开枪,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人死。”
越舒想了想,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惨白,他听见自己迷茫的声音:“那如果……不杀人,我们就永远离不开这里呢?”
三人脸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