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好的言语,相比您心里也清楚自己做过的事。”
“我”男人语塞,他好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是我错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忽地又想起那年的事,母亲离世,家里筹备葬礼,家中一伙人为处理这事聚在一块讨论,一开始还是其乐融融的氛围,但后来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母亲留下的遗产怎么办。
局面便开始失控了,母亲一共有三子一女,他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母亲年轻那会是个思想开明的女子,早些年看准商机跟着父亲开了家实业工厂,主要制作机器零部件。
那个时候,日子过的风风火火,在当地企业中也是靠前的一批。
后来由于经营问题,工厂走向衰败,母亲也及时止损,转让给了别人。
母亲拿着那些年赚的钱又跻身商业,开服装售卖店,又赚了一笔不下的财富。
现在母亲去世,手底下的遗产也是相当可观的。
有人提出该怎么分配,自然也无可厚非。
但到底怎么分,众人都没有底。
老四认为兄弟姐妹四人中,就他混的差一点,而且他又最小,于情于理应该多分一些。
但大姐却不同意,说于什么情,于什么理,平常照顾老太太,大多都是她来做,你们这个说有事,那个懒得干,在外面享福,家里脏的累的都是她来干,现在分遗产倒是积极,怎么好意思的。
老四被讲的满脸通红,不服气的抖起大姐的错事,早些年大姐和母亲有分歧,好几年都没有来往,甚至母亲不止一次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之后场面更加混乱,两人的揭短变成了四人的揭短,谁也不肯退步,最后甚至变成了一言不合打骂起来。
往事种种,如今想起来,除了后悔也没了其他情绪。
自那以后,大家似乎都有了默契,二哥不久就搬出新城去了其他城市定居,而老四和大姐还待在新城,却再无来往。
亲人成仇人,这样的事从古至今都不少,只是谁也未曾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母亲去世那一年后,自己唯一的女儿林雪便发生了变化,从那种活泼好动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她奶奶走了以后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直到有一天,林雪的老师打来电话,说要和他当面谈谈林雪的情况,他才知道事情原来已经走向了不好的方向。
自己的女儿不会笑了,并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开始听到这句话,他林书哲是打心里觉得荒谬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开什么玩笑。
但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林雪不会笑了,失去了这种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不仅如此,之后的情况愈来愈遭,慢慢的情绪变得死板,难以控制。
林书哲也不是没找过医生,从外科医生到心理医生,但始终没有什么结果。
“我说,大叔你明天要过来接林雪吗?”刘子余有些想挂电话了,毕竟连蠢妹妹都洗澡出来了,吹干头发后,现在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林书哲苦笑,“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小敏,也就是林雪的妈妈,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逃离我身边,她受不了这样的女儿,受不了这样的丈夫,呵呵”
“你就没想过面对吗?”
“这不是简单说说就能做到的,工作家庭与生活杂糅在一起,有一段时间,我竟然看到雪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就升起深深的厌恶,这样矛盾的情绪,只能让我逃避,今天我和她吵架也只是因为一件小事,明明只是小事,我却大发雷霆,而雪雪她平常都不会做声,每次我一大声吼,她就会走进房里,把门关上,但今天却和我吵了起来我这晚上一直在找她,打电话一直都不接,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好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大叔絮絮叨叨,像是许久都没找到个倾诉对象一样,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
刘子余这时候虽然还是觉得他可恶,但又不禁从心里生出些许他可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