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见温离几人,如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穿过。
其中有人因惊吓而产生的呼喊:“裴将军、裴将军差些杀了皇后,御林军包围整个皇城,快逃命啊!”
高楼之上,硝烟浓雾随风席卷上天,化在那白皙无暇的云中。寒风四起,吹的那人衣袂飞舞,银色的盔甲几乎要与雪色融为一体。
温离率先认出那人,失声道:“是裴束,他、他怎么会?”
与此同时,已经有更多的宫人逃窜而出。
嘴里念着逃命。
扶楹蹙眉道:“他怎么会突然造反?分明前一日还好好的啊。”
城楼上裴束面色冷凝的盯着一个方向,似乎要将其看透。
身侧的副将佝偻着身子,毕恭毕敬道:“将军,直接入宫去取她首级岂不为大好?”
裴束缓缓收回眼,长睫轻颤,看着漫天飘落的清雪,忍不住伸出手接住。
冰晶落在手上立刻化成水珠,寒意使人控制不住的想要瑟缩。
这样好的雪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见。
“昭庆皇帝呢?”薄唇微启,声音清冷淡漠。
副将道:“还囚于大殿之内,待将军前往处理,另外已经派人包围秋词宫,绝不会让江氏太子迈出大门一步。”
裴束轻笑:“等这一年实在太久了,我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昭庆帝瘫倒在地,孱弱的病体始终吊着一口气,皇后跟在身旁,不停的为他松着气,安抚着绝不会出事。
裴束推门而入,昏黄殿内一片萎靡终是见光。
对上昭庆帝如死鱼般无力的眼神时,他有感着前所未有的痛快,“陛下,我的名字,你当是记得的。”
昭庆帝指着他的手不断发颤,难以置信:“裴束。。。。。。我待你如此,你怎可——咳咳。”
“裴束,裴束。”裴束低喃着重复,随后大笑一声,“裴是家姓,束为庶,裴氏庶子珏,陛下可认得我了?”
昭庆帝哑然,“罪臣裴氏,你居然是活下的庶子,亏平喜如此爱戴你,你居然利用她接近朕的身边!”
裴氏在昭庆年前是长安有名的大家,子嗣繁茂,人才辈出。
昭庆帝极为时开始削减番邦,为此特地将裴氏一分为三,散落天下几处,又一夜之间将忌惮已久的裴氏屠戮至灭门。
裴束跟着姨娘被分至蜀地,若非得人相救,怕是早已死于刺杀中,茍活之后便随其进都寻仇。
昭庆帝气急攻心,难以承受这惊天打击,登时昏死过去。
裴束没着急杀他,而是看向一旁端坐着的皇后,迎上皇后的视线,裴束轻声道:“阿姆。”
皇后温声道:“你只要再将秋词宫的人杀了,这皇位毋庸置疑是你的。”
“阿姆,你再答应过我后,依然日日在她身上圈养蛊虫,为何一定要如此?”裴束问。
皇后却笑了笑,抬手整理有些凌乱的衣尾,那么一瞬间,黑瞳泛出金色的戾光,无光痛痒般开口:“她的身体很好,是最天然最适合的容器,待本宫在她死后把褚元的魂魄移入其中,他便不用再已野兽的形态出现,可以重返这世间,同我一起坐拥天下,享受荣华,至于江逢春,死了便是死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