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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2页)

尤畅笑得咯咯的:“湖边风是很大,吹得脑壳疼。”

我说:“也多亏风,湖才会活着。”

“哇,敏一,你像个诗人,”尤畅瞪圆双眼看我,又抱住双腿,将下巴枕在膝上:“不瞒你说,我也是因为失恋才来当领队的噢……”

我诧异。

尤畅掀起眼皮,笃定地说:“我以为自己不会好,要在回忆里内耗一辈子,但事实上,时间和草原上的风能吹散一切。”

“恋爱不算什么的,”尤畅竖起脑袋:“我知道这种话现在听起来很假大空,毫无意义,但恋爱真的不算什么。”

高歌若有所思地颔首:“嗯……有时候觉得恋爱,挺反人类的。”

尤畅说:“不是婚姻反人类吗?”

高歌拽拽尤畅上臂袖子:“恋爱也反啊——就说我和畅子吧,我俩是好朋友。某天我心情不好,被畅子发现了,畅子来关心我,我能坦率地告诉畅子,嗯,是咯,我心情不好。但奇怪的是,如果是我男友问我,有时就想要他‘猜’,甚至还会为此讲反话,没有啊,我没有心情不好。如果他没有追问,没有关心,我可就要生气了。人在恋爱关系里会莫名其妙的拧巴,友谊反而大方直接很多。”

“是诶……”我深以为然。

“男人的洞察力本身就没那么强吧,反正肯定不比我们,”尤畅搭腮:“感觉是对一个理解能力本就跟自己有偏差的人,提出了更高要求。”

高歌说:“不是都说亲密关系都是原生家庭的镜子吗,我还是倾向于童年时代没有或很少被照顾到情绪,压抑诉求,才会变成这副样子,变得习惯隐藏,变得想被看见。”

尤畅拍拍我背:“其实是可以尝试的。”

我偏眼看她:“尝试什么?”

尤畅说:“明确地表示需求,有话直说。总靠别人的眼睛才能发现自己的话,那这个自己会很累吧,因为大家都只想要好评,最后就会为了更多好评偏离真实的自己。”

高歌忽然以手劈空气,没头没尾道:“该死的东亚环境。”

我们都默契通晓,这个总结的含金量。我提出疑问:“看你们恋爱好像也谈得磕磕绊绊的,我有些奇怪,世界上真的存在滋养的恋爱吗?”

尤畅呵叹:“不知道,我就觉得……人类有点太抬举恋爱这个词了。”

高歌抱头:“啊——底是谁发明了恋爱?!”

尤畅接话:“是哦,世界上第一对恋人是谁,他们下场怎么样?”

我冥思片刻:“可能是亚当夏娃。”

“后来呢。”

“被上帝赶出伊甸园,终身劳动。”

“草,”尤畅爆粗:“难怪我们人类这么辛苦,当牛又做马。”

我们三个笑得前俯后仰。

暮色完全笼下来时,我走出了蒙古包,夜晚凉气如水,草叶间有窸窣虫音,抬眼即星空。

为了更好地观瞻群星,我放任自己躺入草丛。

我的“壮举”收获颇丰,本只观一隅的银河,刹如爆破后的白昼碎片,四散着,被沉浮群山托举,攒簇,可亲,触手可及,在浓黑中微光闪烁。

忽有张面孔取代星河,是林毓之的妈妈,她俯身看我,笑容里有关心,手上还抓着我的冲锋衣:“你出来也不把外套穿上,还躺这儿,我怕你着凉。”

我忙坐起身,接过外套,道了声谢。

她要掀帘进去,回头见我又躺回原处,提醒我:“这地上很脏,牛羊马粪的,可能还有虫子。”

我笑了笑:“这样看星星更漂亮。”

如果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的星空,我甚至愿意变成一粒砂土,无言无心,与星尘相对。

“是吗?”出乎我意料,这位母亲走回我身畔,也依样画瓢地卧下:“我也来看看。”

又欣然:“哎!还真是!”

大概是听见齐女士惊呼,同行的领队跟女生都跑出帐篷。

我俩并排平躺的样子兴许怪异,她们从高处看得直发笑,最后也口嫌体正直,齐刷刷照做。

我们就这样陷在草野里,被静谧又灿烂的宇宙包裹。

我闭上眼睛,尤畅说的没错。

原来万物都只是风,只从我身上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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