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少侠,要是没事,请少侠上岸收拾行装,今夜有东北风,我们就扬帆开船。”
“老伯,我没有什么行装的,我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这行囊中,没有什么可收拾。”
穆老爹又上下看了聂十八一眼,对娉娉婷婷说:“丫头,你们上岸购买船上几日用的粮草和日常用品,着看船上有什么要添置的,就添置。记得,为聂少侠购买一套被褥回来。”
聂十八愕然:“老伯,给我买被褥回来干什么?”
婷婷说:“你不像其他的客人,别人出门,箱箱笼笼一大担,穿的用的盖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仆人跟随。你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两件洗换的衣服,不买,你夜里在船上盖什么?烤火取暖吗?你不怕将我们的船烧着了?你赔得起吗?”
聂十八愕然不知回答,穆老爹喝道:“婷丫头,不得无礼!”他又对聂十八道歉说,“聂少侠,这丫头给我宠坏了,心直口快,请你别见怪。”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婷姑娘也说得对,我没出过门,什么也不懂,还望老伯和两位姑娘多指点才是。”
“少侠别客气。”
娉娉说:“妹妹,我们上岸吧。”
店小二见无事了,也起身告辞。聂十八相谢说:“麻烦小二哥了。”
“不,不麻烦。”
聂十八要是出惯门的,一定会打赏店小二一些跑腿钱,可是他不懂这样做。还是穆老爹会做人,对娉娉说:“娉丫头,我们麻烦小二哥了,该孝敬才是。”娉娉一笑,由袖袋中掏出一钱碎银:“小二哥,辛苦你了,这点不成敬意,希望你买几杯酒喝,可是千万别拿去赌了。”
穆老爹笑骂道:“丫头,有你这般说话的吗?”
婷婷问:“爹,姐姐说得不对吗?小二哥就是爱赌,辛辛苦苦赚得来的钱,几乎全送到了赌场老板的手里!”
店小二收下碎银,堆着笑说:“不错不错,小人就是有这个嗜好,以后真要戒赌才行。”
婷婷说:“你要是真的戒了赌,小二嫂要烧天香高兴才是。小二哥,跟我们上岸吧。”
“是!是!”
小二跟随穆家姐妹下船,登上轻舟,然后向江岸而去。原来大船不能靠近岸边,停泊在离岸几丈远的江水中,要上大船,得靠轻舟接送。
穆家姐妹和店小二一走,穆老辈继续请聂十八坐下谈心。聂十八想起自己的铺盖都要穆老爹操心,而自己的船钱还没有给,便解开行囊,取出那一包有三百多两的银子出来,全部交给了穆老爹,说:“这里大约有三百两银子,请老伯收下。”
穆老爹愕异:“聂少侠,你怎么给我三百两银子了?我们不是讲明是一百五十两么?”
“老伯刚才给我买被褥不需要银子么?再说老伯还要买米买柴和添置船上的用具。这些,都应该由我来出才是。”
“嗨!聂少侠,你说到哪里去了!这一切的费用,我们都算进那一百五十两银子中,多一文钱我也不敢收。”
“老伯,这样吧,剩下的一百五十两,就当我放在老伯那里,帮我保管好不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暂时为少侠保管了。”因为以往,也有客人将银两交给船家保管的。所以穆老爹也就答应下来,说:“少侠,我们之间信任归信任,钱财之事,还应当面点清楚才是。”
“老伯说得对,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三百两,我从来没有点过。”
穆老爹不由奇异地看了聂十八一眼,问:“你没点过,又怎知道它有三百两了?”
“是位吴叔叔给我的,说大约有三百两,叫我在路上作为搭船住宿之用,我也没点过,拿了就走。”
穆老爹又生疑了:“他交给你时,他没数过,你也没数过?”
“是呀。”
穆老爹心想:这吴叔叔是什么人,怎么将这么多银两交给了聂少侠?别不是聂少侠叫人骗了?便说:“少侠,既然这样,我们更应该当面点清楚了,以免以后有麻烦。”
“老伯说的是。”
穆老爹一来担心聂十八叫人骗了,二来也提防这些银两是假的,世上哪有名这么多的银两出来而不点清楚的?聂十八是年幼无知,为人太厚道了,不知道人心难恻。而所谓吴叔叔不点明就交给聂十八,不能不令人生疑,除非是武林中的慷慨侠士,或者是江湖上最为信任的朋友,才不屑于去清点。可是穆老爹了解聂十八,只是深山贫苦猎人,在这世上又没有什么亲人,而且他不是武林中人,也没有什么武林中的朋友,何况还是第一次涉足江湖,怎么突然间会有一个叫吴叔叔的人交给了聂十八这么多银两而不数?不会是这姓吴的见聂十八太过老实,拿些假银两出来与聂十八开玩笑,寻开心?
穆老爹打开包袱一看,不由傻了眼,包袱中有银元宝,也有金锭,认真鉴别,一点也不假,个个都是真金白银,点了一下数目,足足有三百二十四两。
穆老爹不能不惊讶了,说:“聂少侠,你的银两不只三百两,而是三百二十四两,你自己看看,点清楚。”
“老伯,我不用看,也不用点了,我相信老伯。”
“哦?你不怕我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