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景溯的口味。
他还和之前一样,不喜她衣着寡淡,偏爱看她锦衣华服、明媚娇俏。
柳凝瞧着绫罗裙上明艳繁复的花纹,她名义上终究是嫁了人的,穿得这样招摇,难免有些……
不过也没有其他能穿的,最终还是换上了景溯为她准备的裙衫,走出房门。
这里原来是城中一处医馆的后院,房间供以待客留诊。
倒也是,当时景溯在舟上看到她骤然晕倒,除了医馆,还能把她往哪儿送?
柳凝沿着后院的小径慢慢地走,推开前屋的门,一个年逾花甲的老郎中正理着药材,听到动静,转头瞧了一眼。
“可好些了?”老人问。
柳凝轻轻点头:“多谢先生诊治,现在已经可以走动了。”
老郎中摆了摆手:“老朽无用,要谢,便谢你那夫君,他当时抱着你进来,二话不说便递了张药方过来,重金着我们按药方抓药煎药……亏得他够利落,不然时间再耗下去,夫人你体质太虚,恐怕撑不过去。”
他似乎将她当作了景溯的夫人,柳凝怔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辩驳,只是低声询问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病……很严重么?”
老郎中叹了口气:“夫人本就体质孱弱,气血瘀滞,近日似乎又忧思过重,这才病情加重……凡事还需看开些,执念过重,最终亏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他句句踩在点子上,直接指出她这是心病,与之前景溯请来的大夫不谋而合。
“不过尊夫提供的药方倒是极好。”郎中接着道,“若按照那方子服用个一年半载,想来情况便会好上许多。”
原来那药方是真的。
而且他居然还随身带着。
柳凝心头一动,但这微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她也不去深究。
老郎中又在日常饮食上叮嘱了她几句,柳凝起身道谢,随后离开了医馆。
医馆门前有一棵花树,正值春日,繁花堆满枝头,在夕阳映照下带着一丝厚重。
景溯就站在树下,手掌微抬,簌簌繁花落在他掌心里。
他头微微低着,似乎若有所思,不过背着光站,柳凝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不想惊动他,但还是被察觉到。
景溯回转过身,掌心里的花瓣拂落,漫不经心。
他刚刚掬着花瓣的模样,似乎沾染着几分温柔,丢掉时却也轻慢随意,眉眼浸着几分凉薄的味道。
就好像什么都如玩笑一般,进不了他的心里。
她能么?
柳凝对上景溯望过来的视线,停住了脚步,想起他适才低头沉思的模样,轻声开口。
“殿下……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