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知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不可置信地问,“您……您是真的吗?”
“孔大壮!”
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位丰腴俏丽的妇人,着鹅黄锦罗百褶裙,绛紫色褙子,一双凤眼如刀子般在孔郁身上扫视。
最后目光落在他桌前的三杯茶盏以及空了的糖粉碗中。
“呵。”
她冷笑一声,吓得孔郁打了个激灵。
“太医说的话都当放屁是吧!好好好,你不想活就再多吃点糖,死了之后我趁早改嫁!”
孔郁慌乱地遮挡着桌子,“没……没没有……”
肖砚知一本正经地说道,“孔祭酒,我们刚才还在讨论‘得信于人,可以行道天下’,您可不能撒谎。”
李荀月赶紧捂住他的嘴。
好孩子,可别添乱了……
妇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孔郁,突然出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连稚童都懂的道理,孔大儒还需要别人来教吗?”
孔郁疼得直跺脚,又不敢反抗,只好小声求饶,“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食肆里大大小小眼睛的注视下,孔郁被妻子拉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朝肖砚知叮嘱,“你要是想去国子监,就到京城的鱼儿胡同找我!”
确认了,是孔郁本郁。
因为这位大儒除了才华闻名于世,惧内也是人尽皆知。
等到人走远了,肖砚知这才反应过来。
“孔大儒竟然要收我做学生?!”
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在桌椅之间来回蹦蹦跳跳,惹得屏风后的小娘子们笑个不停。
“砚知年纪虽小,竟然把鹿林书院那群书生都给比下去了呢!他们一个个恃才傲物、眼高于顶的,也没见能被国子监祭酒看上呀!”
“是呀是呀,我们寿县莫不成要出个状元了?”
有夫人忍不住捏了一把肖砚知光滑水嫩的脸蛋,“诶哟,我算不算掐状元脸蛋的第一人了?”
肖砚知被她们逗得满脸通红,头也不回地奔回后院。
李十味有些犹豫,“月丫头,你看……”
李荀月斩钉截铁,“去!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开玩笑,清华北大的校长提前给你发录取通知书,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拒绝!
“就算是假的,或者孔大儒后悔了,就当是去京城修学旅行,见见世面,也不吃亏!”
没准孩子在国子监大门口转了一圈,立志发愤图强,埋头苦学,一举登科呢。
在“士农工商”高低贵贱阶级分明的时代,家中有人读书做官,才能更好地守住钱财。
“明日食为天歇业一天,我陪你们去街上买点东西,不光是行李,还有送给孔大儒和国子监诸位夫子的礼物……”
想想还有点肉疼,果然发财容易守财难。
不过想想这是教育投资,一本万利,李荀月还是一咬牙,“我去钱庄支一百两银子给你们带上!”
李十味有些惊愕,“怎么是我们,你不去吗?”
李荀月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想去呢,但不敢啊。
毕竟离开京城时,甄尚书的夫人可是放了狠话——
“你要是敢再踏进京城一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