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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膳的时辰,照理,花姨娘的起居室内只剩下于她和贴身丫头鹦鹉,另外有一个老迈的家丁在旁边布膳。由于花姨娘在外数月,今天第一次回来,屋里一时堵了许多人,大家几乎商量好似地,挑这会儿吃饭的功夫来回话。
“让前厅管事王伯先来回话,其他的,缓缓。”花姨娘手中碧玉念珠微微一扬,退去了大半人。
王伯从一众下人堆里挤到前头,翻开账簿第一页,正要读。
“账簿放下,我自己会看。”花姨娘已经换了身碧色的衣裳,仰在美人榻上,把玩着一只玉镯子。她斜视了屋外伸脖子的几个婆子一眼,心中烦闷,慵懒道,“谁在外边?”
鹦鹉领会花姨娘的意思,几步快速踱至门外,居高临下,朗声说:“你们是聋了吗?让你们晚些来禀告,没听见么!”
台阶下的几个主事婆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极不情愿地散了。
“我不在这几个月,坊里有什么新鲜事儿么。”花姨娘抬头看着王伯。
“长乐、敬琪两位姑娘从良,小人已经差人禀报过姨娘。”王伯从头到尾细细思量了一通,坊里能称上大事的,不多,还有一件,“郑公公上月又到坊里查看了库房。”
“他哪儿来的钥匙。”花姨娘记得这个没根儿的丈夫跟自己哭过穷,说丢了钥匙。这下,怎么又拿着钥匙开库房了?
“只是清点了一下库房,没拿出一件东西。”王伯是花姨娘安排进卧月楼当差的,他站在这一边,吃得是花姨娘赏的饭。
花姨娘四栋非懂的点点头。
王伯静候了一会儿,看花姨娘没什么别的吩咐,就放下账簿准备要走。
“宫里,是不是有人在查……”花姨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招呼王伯走近几步,她扭头向鹦鹉递了一个眼色,“去外面候着。”
在花姨娘身边捶腿揉肩的鹦鹉立即住了手,转身退下,知趣的掩上门,在屋外守着。
第15章 抬举
第15章 抬举
王伯一直在前厅张罗皮肉生意,倒没留心别的动静。这些日子,卧月楼的确多了不少宫里贵客捧场,上至王侯,下至看护过宫门的侍卫,来来往往,是数不清的****客。
“小的没察觉,内苑不归我管,小的只知道前头的事。”王伯不敢接这个皮球,他总不能胡说。
“王爵——”花姨娘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尽了,声音中不仅带了几分威胁。
王伯害怕之极,忙着把昨日有人闯入轩园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花姨娘显然呆住,沈老妈子没跟她提过黑衣人闯入轩园的情景。
“那胖丫头兴许知道。”王伯信口说道,反正,萧潇失踪半夜未归的事情,他也解释不清楚。他一个前厅主事,并不用管内苑的破事儿,要追究,也得拿沈老妈子问话。
“那丫头叫什么名字?我方才忘了问她,”花姨娘问道,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向着梳妆台走去,挑了一柄簪子在鬓边比划着。
王伯十分自然地站到她身后,一手接下簪子,一手拿起一柄小铜镜替花姨娘照着侧面。
“这簪子还是那死鬼去年送的,今年,我都还没见过他人影。”花姨娘娇嗔道。她挑了一下眉头,侧身看着为她打镜子的男人。
忽然谄媚地笑了一句:“死相~”
这娇滴滴的声音落入王伯耳朵里,他猛一走神,忍不住浑身颤了颤,拿着镜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换这支琉璃簪子试试?”王伯提议道。
花姨娘不听他的,只管把首饰盒里的金光灿灿的珠宝拿出来,一样一样地在鬓上试过。最后弄得头发乱糟糟的,又要王伯帮她拾掇。
牛角梳一下一下,划过年过五十的女人的头发。没有一根白头发,那张脸却已经沟壑丛生的样子,皱纹密布。
花姨娘喜欢浓妆,粉要最白的,唇纸挑最红的,眉笔炭黑色……这样的组合,在萧潇眼里,就跟日本艺ji差不多,看一眼就心惊肉跳。
“就是那个丫头拐走了我的狗吧?”花姨娘细细地描着眉,话题又重新回到萧潇身上。
“不怪狗,都是那胖丫头搞的鬼。”王伯知道花姨娘很宝贝一条哈巴狗,以前毛色雪白,在狗群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娇娘”,后来花姨娘不在,萧潇想法设法把那只狗骗去伙房,一直用客人剩下的神仙鸡喂着,时间一长,狗嘴养刁了,其他东西一概不碰。
芝麻大的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