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佩玉冷漠地靠在病床上看新闻报道,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路言之坐在床边看书,亦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安静。
“你恨我吗?”程佩玉突然问他。
路言之放下手里的书,目光宁静地看向她,摇了摇头。
“路任一定恨我吧。”几天的治疗后,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刻。
“不会的。”路言之笃定地说,“我不恨你是因为你养育了我,他不恨你,是因为你没那么重要。”
程佩玉愣了一下,既而自嘲地笑了起来。早在路任抛弃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淡出了他的生命,从此爱恨情仇都与她无关。即便她强行将自己塞进剧本,也不会走进他的心里。
“他的伤还好吗?”
“还好,不太严重,但需要住院一个月。”路言之端起水杯为她倒了一杯热水,“他应该赶不上参加决赛了。”
程佩玉神色忧愁:“那你……”
路言之将杯子递给母亲:“妈,你知道最近我在想什么吗?”
程佩玉疑惑地摇头,路言之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在想,人活着可真好。只要活着就有明天,就有未来,你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而离去的人什么都结束了,所以活着的人为什么要被离去的人所主宰呢?”
“我可以去病房看他吗?”程佩玉问。
“可以吧。”路言之点点头,“你们俩应该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童小悠很难得地睡了个懒觉,可能最近降温,人也变得贪睡。她迷迷糊糊地揉眼醒来,就看到陆星成帅气又纯真的面庞与她只有一寸多的距离,就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陆星成!”她大喊一声,吓得陆星成伸手一把将她蒙进怀里:“怎么了?怎么了?”童小悠在他怀里死命挣扎,挣脱的时候头发乱得像个鸟窝。她顶着鸟窝红着脸气鼓鼓地看着他:“我、我怎么在这里睡了?”
“天哪!”陆星成也大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睡沙发了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比自己还惊讶,童小悠迷糊了:“我梦游了?”
陆星成点点头,“应该是的,你这个女流氓真是口不对心,嘴上说着不要和我睡,半夜竟然摸进房间非礼我。”
“我……”童小悠挠挠头,可能半夜上了厕所就迷迷糊糊地习惯性爬回卧室了。
看她一脸信以为真,陆星成差点没忍住要笑破功
,好在穆扬的电话救了他,真不愧是他的亲外甥。陆星成翻身下床接电话,留下童小悠一个人坐在床上愧疚又羞耻地叠被子。
穆扬的电话里满满的得意:“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WAY的股价还在暴跌,现在警方已经立案调查吴梦纵火还有路任受伤的事了。现在大家对程佩玉骂声一片,她那个基金会估计也要关门咯!”
“如果蒲公英基金会关门了,那些孤儿和老人怎么办?”陆星成突然问穆扬。
穆扬一下愣住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一个好人,但她还算是个能干的人。”陆星成说,“因果报应,她应该有应得的惩罚,但舆论不应该成为一把有失偏颇的刀。在你能力范围内,能不能让电视台减少播出关于WAY、程佩玉和路言之的新闻。”
“这可有点不像你……”穆扬轻声嘟囔了一句,舅舅当年打击报复他的时候可都没心慈手软,忠犬小边牧有点不高兴。
“我没有想要原谅他们。”陆星成微微扬起嘴角,“只是你外婆她啊,很喜欢安静的生活,不喜欢被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