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晚上呆在屋里,不许出去听到没?”可是到了晚饭的时候,魅娘却不许朵儿出去。
“可是朵儿已经在屋中一整天了,闷也闷死了。”朵儿一听小脸马上不情愿起来,不过她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要不我去找不悔弟弟玩吧,在他的屋子里也是一样的。而且他还有叔叔看着。”
“不行。我们跟人家又不相识,万一他们是什么歹人,那岂不是把你这只小羊往老虎嘴里送。”魅娘自然是不会答应。
“那魅姨带朵儿出来有什么意思。整日呆在屋里……”
“这可是朵儿自己偷跑出来的呢。魅姨可没带你出来。”魅娘心软下来,安慰朵儿,“朵儿乖,你也见了,昨晚上那个人不是被歹人害死了么。这个地方邪门的很,我们明日一早就起程,到了山外面,还有更大的镇子,更好玩的地方。魅姨再带你去玩好吧。”
“魅姨说话要算数啊。”
“那是自然。”
吃罢晚饭,魅娘便带着朵儿回到自己房间。朵儿毕竟年幼,这两天折腾的累了,早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魅娘看了朵儿一阵,便换上夜行衣,借着夜色掩映,从后窗一纵便跳到了后巷里。
原本躺在床上的朵儿,一双眼睛稍微张开一条缝儿,确定魅姨确实不在屋中之后,便睁开眼睛,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房门的时候,朵儿还是紧张的要命,跟逃出十殿鬼府的时候差不多,一颗小心脏就快跳出来了。正值夏日,晚上掌灯之后天气变凉了,正是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楼下嘈杂喧闹,楼上的客房倒是没有什么人,显得安静许多。
朵儿蹑手蹑脚走到独孤无悔的房间门口,按照早上老早约定好的暗号,轻轻敲了几下门。过了一小会儿,门打开了,独孤无悔的小脑袋探出来,看到朵儿站在门口,便开心的笑起来。
“朵儿姐姐,你终于来了,害我在屋中好等。”
“你叔叔在么?”朵儿小声问。
“在的,在床上打坐入定呢。”独孤无悔也压低声音,“还要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两个小孩儿就这样带着新奇和大胆偷偷溜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
“到河边去吧?”
“我怕,叔叔说,今日死的那个人就是从河里爬出来的。”
“你叔叔骗你的。河里有画舫,还有河灯,可美了。”
十来岁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害怕,两个人一合计,打消了疑虑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河边跑。
魅娘到了后巷,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客栈后面盘桓一阵,看准了长清道士的房间,祭出鬼刃,驮着她悄无声息地落到房顶。
魅娘的鬼刃炼到第七殿泰山王殿。泰山王掌管焦热地狱,魅娘的鬼刃经过烈火锤炼,看上去是浴火金刚的形象。鬼刃落在房顶时,一团火焰扑在瓦片上,瞬间向四面八方散开,甚是好看。魅娘祭出鬼刃也不过是一瞬间,就算被人感觉到,也会当是空中烟花闪过,不会引起注意。
屋顶的瓦片稀疏的紧,揭开了,下面是一层蒲草编成的薄席,用来遮风挡雨。魅娘用指头轻轻戳一个洞,看到长清道士正端坐在床上。北邙山的正道,特别是“阴阳道”的教众,都喜欢吸收日精月华,采天地之灵气补足自身。这种修炼法门也是被他们炼鬼一脉所不齿的,那不跟畜生修仙一样,都要憋宝么,修的就是一颗灵丹。只不过道士的丹不知是什么而已。
此时长清便是在以身体的四肢百骸吸收月华。他座下却是一个闪着白光的八卦图案。那八卦随着长清的呼吸流转不停,明灭不定。
没想到这么一个普通道士,居然有这等道行。魅娘心中思忖,可是我们南荒山炼鬼一脉太过闭塞了。十来年间,被派正道居然出来如此年轻高手。想当年,能练到合身八卦境界的,也只有索阳真人和他坐下的几个知名弟子而已。
如此还要小心才行,一个大意,弄不好还要着这愣头青的道儿。魅娘用缩身术从房顶一个不到一尺的破洞垂下身来,脚背勾着房梁,身子在半空中一荡,便攀在房梁之上。
包好的肉球正放在圆桌上,魅娘看一眼长清,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便轻声向肉球抓去。
“何人如此大胆,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长清一声低喝,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还是端坐在床上,不过他屁股底下的八卦已经竖起来,如一堵墙般,朝着魅娘压过来。
隔着老远,魅娘就觉得一股热浪冲自己袭来。虽然她现在炼的鬼刃便是来自焦热地狱,但是那不过是地狱邪火。跟长清八卦图散发出来的三昧真火还要差一截。
情急之下,魅娘只好祭出鬼刃,鬼刃幻化成钢刀形状,撞向八卦。相交之时,一道强光爆出,魅娘被反震的向后退了两步。长清也不不好过,身子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南荒山炼鬼一脉?”长清从床上跳下来,看着魅娘的鬼刃问道。
魅娘却不答话,让鬼刃化成火缨枪,直撞八卦的阵眼。接连撞了数下,八卦终坚持不住,消散在半空中。
“好霸道!”长清叫一声好,伸手朝空中一指,他背后的宝剑便凌空飞起。
长清如白鹤般一纵,跃起身形接住宝剑,便跟魅娘的鬼刃斗在一处。鬼刃化身为刀,劈砍撩削,大开大合。宝剑轻灵刁钻,也不逞多让。
鬼刃与魅娘心意相通,不需她刻意操纵。魅娘便可以空出手来去取那肉球。无尘与鬼刃斗法,眼睛却一时也不敢离开魅娘,见她想趁机偷肉球,情急之下居然幻化出一个虚影,继续跟鬼刃缠斗,自己却空手抓向魅娘。
魅娘也不敢大意,只好回身跟长清拳来脚往。两个人都没有了武器法宝,全靠拳脚上的功夫。长清根基深一些,不多时便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