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摇头,“不至于,他大不了是个窝里横,是个欺软怕硬的。”
“真要是闹大的事儿,他反而不敢掺和。”
“他们最多是顺势做点啥。”
像是将外甥女“嫁给”二婚男,拿一笔彩礼。
在城里人,以及后世来看,这是卖别人家的闺女。
可是在这个时候。
娘舅比天大。
苏筠没有父母,姥姥也没了。
最亲的人就是这个表舅。给帮忙安排婚事。那就成了理所当然的。
吃绝户,霸占田产这一条,那就更简单了。
农村就压根没有女儿继承家业的说法。
要不是白姥姥一直没有改嫁,当初,只有白玉秀一个女儿的时候,她的田产就应该被白家其他支占了。
而且,这么多年,他们一老一小,虽然过得不怎么样。
但是,也没有被故意多折磨。甚至是害死。
“毕竟,只留下我们我和我姥姥。他才有机会吃绝户。”
“这么多年,他也没故意害死人。”
鲁大山不明白了,道,“那既然是表姑自己要嫁人,她为啥不给你说。不给表奶说?”
鲁小山怼了他胳膊肘,让他闭嘴。
为什么?
再婚,不想带上苏筠这个拖油瓶呗。
鲁小山看着苏筠,“我们已经让人到处打听了。说不定家属院和招待所那边,也有人认识表姑之前嫁的男人。”
顺着这个查,说不定也能找到白玉秀。
苏筠却摇头。
“算了。不用找了。”
“我只想知道她当初是不是被苏建文和刘家人害了。”
“再嫁随心。”
“既然是她自己愿意的。那就随她吧。”
至于她现在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苏筠都不打算继续管了。
她反而问起他们俩,“你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想好了吗?”
鲁大山挠挠头,“这城里的日子,还没有咱乡下好过。”
他以前可惦记进城了,结果,“我看纺织厂里的人每个月连一半的工资都拿不到。”
“我看他们家属院,都已经有人去附近捡烂菜叶子吃了。”
他唏嘘起来,“咱在乡下,分产到户之后,不管怎么样总是能吃饱的。”
苏筠:……
这的确是九十年代最尴尬的地方。下岗潮和各种国营厂倒闭。
鲁大山说,“这城里拉屎都得花钱。”
他一脸不敢相信,“我们那边都生怕拉到别家的粪缸里,自家不能肥田。这里居然还要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