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暗帝出现在百官面前,那冷酷残暴的形象深入百官心中后,暗帝不再掩藏于幕后,一改暗阁创立的宗旨,名正言顺地以摄政王的身份,以保护幼主维持朝堂秩序的名义入主了景国朝堂。
暗帝在入主朝堂的当日,就公布一批贪官昏官的名单,一下子换掉了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当然,那些替补的人员正是暗阁的人。百官面对御林军那森冷锋利的兵器,是敢怒而不敢言。随后,其他的官员也被各种名义或废或贬地赶出了京都。整个朝堂开始成为暗帝的天下。
小皇帝则在那日之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变得呆愣痴傻起来,成天轻喃着:“太傅,太傅……”
暗帝更是趁机坐实了摄政王的名义,开始在皇帝的旁边堂而皇之摆放了自己的座椅,明目张胆地跟痴傻的小皇帝一起面见百官。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在现在的摄政王府时,暗帝已经身穿那绣着虎王的摄政王官服对着铜镜整理着。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再戴斗笠,而是以正面具示人。端看着镜中之人两鬓的白发,暗帝不得不感叹岁月催人老。在暗阁里过着无法见光的日子长达十五年了。终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站立在朝堂,让世人知道景国能一直保持和平都是他的功劳。
再次端正了头上的官帽,暗帝的眼中染起了野心的火焰: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会让天下人知道他们范家才是景国真正的天子。等日后他一统天下,他们范家就是真正的王者。范氏一族为了景国的安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是时候得到报酬了。
“碰… …”的一声,大门被人撞开。身穿黑衣的南宫绝喘息地冲进来。
暗帝的眉头微皱,冷声道:“什么事?”
南宫启颤抖着声音道:“派、派去岩城剿灭叛军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暗帝的身躯一震,走去接过南宫启手中的字条。
入眼那十万大军覆没已经岩城附近几个州城被并吞的消息令他的身躯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靠椅上。那字条则飘落在地。
暗帝的眼中闪烁着懊恼与丝丝的恐惧:傅家军,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傅家军!他早就知道傅家军对傅云杰的绝对忠诚,只要傅云杰死亡的消息传到了岩城,傅家军必定叛乱。因此,他一早就调动了景国的精锐部队朝岩城进军。十万大军,数量是傅家军的两倍,应该可以灭掉岩城。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傅家军居然有如此高的战斗力。他的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暗帝的眼中闪烁的决绝:“启,传令下去,先封锁这消息。还有你拿着这令牌去恩思院,将傅云杰的遗体给送去岩城!”他特地将傅云杰的遗体摆放在恩思院的冰室保持着尸身的完全,并派人严密守护的目的,就是为了应付这一状况。
“是!”南宫启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暗帝,领命离开。
暗帝的眼里染起了坚决: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切。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
但是,岩城叛变,景国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景国北方的八个州城被傅家军并吞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了?
三天后,这三大震动天下的消息在景国的所有地方传遍,连带着北将傅云杰是巾帼英雄的消息开始传遍整个景国,传遍高国。世人皆震撼于这天下居然有如此的傲然,如此卓越的女子,震撼于她曾经制造的那可以开山的利器,赞叹于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姿,更是遗憾于如此的巾帼女子居然被人迫害死了。随着这些消息的流传,暗帝的形象开始在世人的心中恶化。
这是暗帝所无法预料的,更是让他愤恨却又无法奈何,因为他无法堵住幽幽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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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州,被傅将军刚占领的景国州城,并没有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军队入城尸横遍野的悲惨现象,反而显得异常安宁,街道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百姓的生意还是照做。
不准扰民是傅将军规中的第一条。正是因为这一点,百姓对于傅家军入城并不抗拒,相反地非常高兴:因为,比起原来的官兵经常做些欺压百姓的事情,傅家军不动百姓的东西分毫。即使,喝完粥,也会付钱。傅家军正义之师的形象开始深入百姓心中。百姓对于那个建立如此军队的傅云杰更是好奇,为了再也见不到如此巾帼英雄而失望。
“呜… …”的一声号角声打破了苍州的宁静。百姓在傅家军的引导下,有秩序地回家了。街道开始空无一人。
听到号角声的傅威连忙走去城楼,望着城下那些景国的军队,老脸上盛满了讥讽与愤怒。
一身黑衣的南宫启身骑白马,显得那样的俊美。他驱使着白马走到城楼下,一摆手,两个士兵推着一个棺材跟着走到城楼下。
傅威疑惑地望着那带着棺材的俊美过火的男子。视线落在那被人小心翼翼推着的棺材,一道灵光闪过!难道……
南宫启这时开口,清脆的声音响起:“摄政王有令,只要傅家军交出占领的城池,回到岩城,就将北将的遗体交还给傅老将军!”
婕儿,他的乖孙女就躺在那个冰冷的棺材里?!傅威老泪纵横地望着城楼下的棺材。他恨不得马上就跳下去,将他的宝贝孙女接过来。
赶到的任茧绸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飞身上前,赶在傅威答应前,冷声道:“摄政王能否保证以后再也不派兵围剿岩城?”这是最主要的。经过这几次大战,虽然,傅家军接连胜利,但是,也付出三分之一的伤亡。傅家军需要修养。
“当然。本将身上就带了摄政王的休战协议。”南宫启提声回道。
任茧绸在远望了那不到千人的御林军后,对着傅威点头。
傅威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开城门!”
南宫启只带着了那副棺材进城门,其他的人都被留在城外。
一入城门,傅威就马上迎上去,走到那棺材前,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大手推开那棺盖。
随着棺盖缓缓地打开,躺在里面的人儿显露人前。
老眼望着那因为河水浸泡而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孔,傅威手一伸,抓起那人的右手,捞起她的衣袖,那显目而熟悉的伤疤令他再次老泪纵横:是婕儿!真的是婕儿!他的乖孙女!那道伤疤是婕儿在战场上位了救他而留下了。他多么希望此刻躺在这放置满冰块的人儿不是婕儿啊!
“婕儿……”一直埋藏在那深沉绝望下的小小奢望因为棺材的人儿而终于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