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拿到朝露剑,陆沉音好几日未曾见到宿修宁。
她倒是找过他,但不管正殿还是后山都没有,她又不敢进剑冢,最后只能作罢。
她隐隐意识到这不寻常,可能和她拿到了朝露剑有关,于是看着朝露剑就各种不顺眼。
“你说你好好在剑冢呆着就行了,闲的没事回应我干什么?”陆沉音将它丢到桌子上,“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跟了那么一个前主人,搞得你现主人我被牵连。”
玄玉道君在青玄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是个禁忌。
她作为宿修宁和掌门师伯的小师妹,作为青玄宗当年相当有前途的祖师爷唯一的女弟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后来堕魔,应该有不少人惋惜和难过。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陆沉音都觉得魔尊婧瑶拿的是女主剧本,师兄妹之间的朝夕相处求而不得,最后虐恋情深弃仙堕魔,一番正邪较量之后,两人就可以遍体鳞伤地HE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陆沉音甚至觉得,朝露剑最后还是要回到魔尊手中的,它在她这里就是个过客,是用来勾起宿修宁对魔尊回忆的道具。
总之,它完全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而她可能就是这段感情里的炮灰。
“烦死你了。”
陆沉音使劲拍了一把朝露剑,朝露剑颤抖了一下,往一边缩了缩,看起来有些委屈。
陆沉音没心情感叹剑也会有意识的神奇,白了它一眼,去菜地里看自己的灵植了。
与此同时,青玄峰一处隐秘的闭关之所,入定打坐的宿修宁缓缓睁开了眼。
陆沉音到底还是对青玄峰不熟悉,所以她只知道找那么几个地方。往日里宿修宁闭关,自然不是在洞府或者后山的,他有专门的安然僻静的闭关之所,如今他便在这里。
七日的入定,睁开眼之后,宿修宁身形闪了闪,人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他把正在闭关冲击大乘的玄灵道君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呢。”玄灵道君一头白发都快吓成黑发了,“我在闭关啊,最要紧的时候啊,你突然闯进来,是青玄宗出了什么大事儿吗?!”
一想到宗门有事,玄灵道君也顾不上自己了,火急火燎地要出去,宿修宁手臂一抬,挡住了他的去路。
“外面没事。”他睫羽微垂道,“是我找你有事。”
玄灵道君顿了顿,坐回寒玉床上,盘起腿双手结印,无奈叹息道:“你有事就说吧,但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别有下次了,要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师兄我收尸好了。”
宿修宁没理会他那些调侃的话,他也没坐,只侧身望着洞府内挂着的祖师爷画像,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师兄,你说——我的劫是什么?”
玄灵道君倒是没想到他专程跑这一趟,竟是问这个问题。
他怔了怔,望向他说:“关于这个问题,自你上次闭关开始,也有几十年了,我一直在帮你掐算,想看看你未来的劫会是什么,但都一无所获。我看见的永远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你呢?你自己可有什么参悟?”
宿修宁阖了阖眼,神色平淡道:“我也看不到。”
玄灵道君想了想说:“这或许是好事,我考虑过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你道心坚定,没有心魔,所以也不会有劫?你修为精进极快,整个修真界无人可比,甚至远超师父,飞升是必然的,或许你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就能自然而然地飞升了呢?”
这是非常乐观的想法,也是玄灵道君最愿意相信的可能。
但宿修宁下面一句话让他游移不定了。
“你最近有再算过吗?”他问了一身,又径自答道,“我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飞升的劫是什么。我静息七日,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玄灵道君愣住了,诧异道:“一个人?谁??”
宿修宁微微摇头:“看不清,很模糊,甚至,都分不清男女。”
玄灵道君犯了难,一时没有说话,倒是往日里素来话少的宿修宁再次挑起了话题。
“前几日沉音顺利筑基,我带她去剑冢选了剑。”
“哦,应该的。”玄灵道君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宿修宁静静望向他,片刻后道:“朝露选择了她。”
“什么??!”玄灵道君坐不下去了,直接站了起来,几步上前,盯着宿修宁的眼睛道,“朝露?婧瑶的朝露??”
玄玉道君婧瑶,是玄灵道君心中不可说的痛。
他脸色不自然起来,人有些恍惚,他偏过头,过了一会才说:“……朝露为什么会选择陆沉音?它在剑冢待了那么多年,去选剑的弟子数不胜数,为什么它会回应陆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