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在她懵懵的注视下,不紧不慢擦拭唇角。
庾昭月喉咙吞咽了下,这精怪又开始勾人了!
景珣擦完直接将手帕收进袖袋中,见她杏眸瞪得圆圆的,用不经意的语气说道:“昭昭,十七郎今日同我炫耀。”
炫耀什么?
庾昭月反应过来,十七郎收到若竹的手帕了。
想到这里,她小脸有些垮。
让她雕刻玉石,双手灵巧的很,但是让她刺绣,双手就笨拙不堪。
幼时刚回长安,庾氏族学有女红课,头一回上课,双手险些被戳成筛子。
阿娘一开始以为是族学的绣娘太严厉,另外给她请了一个脾气温和的女师傅。
那女师傅刺绣造诣极高,她跟着学了半年,勉强能不扎手了,但是绣出来的东西吧——
又圆又呆,丑的清奇。
阿娘看到她第一幅绣品,足足沉默了半刻钟。
阿爷散值回来,仔细瞅了许久,终于寻到夸赞的角度:“很别致。”
景珣见她细眉微微蹙起,脑中快速回忆过去,发现从来没听她提过“针黹女红”。
失策了,知道她雕工不俗,就误会她也擅长绣工。
他手指抚上她眉心,望着她为难的眼神道:“昭昭,刚才的手帕也很好。”
香香的,极好闻。
庾昭月闷闷叹了口气,灵动的眉眼都耷拉下来。
十七郎有若竹亲手绣的手帕,玄度却只能拿着绣娘绣的,怎么看都觉得委屈她的月亮了。
景珣沉吟片刻,脑中突然闪过那幅玉佩图册,循循善诱道:“昭昭,那你送一样你擅长的,好不好?”
庾昭月怔了须臾,忆起锁在书房的和阗白玉佩,杏眸蓦地发亮,轻快的点头。
景珣深深凝睇着她,眉梢眼角皆挂起笑意。
……
未时。
芙蓉宴结束,庾昭月和谢若竹登车离开,回到灵鹤园,两人先回各自院子沐浴更衣。
为了方便,庾昭月换了身胡服,是一件绯色联珠小窠对凤翻领袍,头发束起来,戴了顶镶红宝石金冠。
谢若竹也作少年郎的打扮,换了件浅绿色缠枝朱雀纹圆领袍,头上簪了根白玉簪。
两人收拾妥当,派去清都观打探消息的侍从也回来了,不但景玉仪回道观了,郑清如也在。
庾昭月当即吩咐侍从,去酒窖搬了两坛御酒,和谢若竹登车去往清都观。
景遇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说好一起去煦苑看白熊的呢?
景遇闷闷调转马头回临渊别苑,迎面撞见邬在非,见他抱着一大盆刚摘下的芙蓉花瓣,随口问了句:“摘这么多花做什么?景珣要制花茶?”
邬在非就等着他问,笑嘻嘻回道:“蜀王殿下,今日芙蓉宴有两样糕点,我们女君喜欢吃,大将军寻来了食方,正在膳房试做呢。”
景遇目瞪口呆,难怪黑心大侄子这么快追到七娘,投其所好,抓住她的胃!
邬在非:“殿下不若去学一学,女郎家都喜欢吃糕点。”
“啧,君子远庖厨啊!”景遇先叹了口气,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等热闹,孤怎么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