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薄唇勾起,冷嗤一声,果然还是不死心。
“传令过去,让他们坐地起价,途中慢慢折腾,赶在明年三月初六当日回来。”
赵苍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三月初六是袁雪镜和景钊成婚的好日子,景镛预备给楚王送上大礼,让他在离储位一步之遥时,跌下高台。
而浔阳那时拿到了所谓的人证,见楚王再也爬不起来,自然迫不及待上呈圣人。
赵苍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侍卫来通禀:“大将军,女君过来了!”
景珣眸色一顿,立即起身相迎,在清鱼池附近的游廊上,一抹明亮的绯色映入眼帘。
她此刻作少年郎的打扮,身穿绯色翻领袍,头戴镶红宝石金冠,腰缠革带,脚踩乌靴,步履轻盈的行走在游廊上。
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泼洒在她身上,忽明忽暗的光芒,交织勾勒出灵动的身姿。
景珣心中怦然炸开火花,幽邃的眸底跃动着暗芒,目光再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庾昭月拐过弯,看见游廊尽头的玄色人影,宽肩窄腰,长身玉立,浮光映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熠熠生辉,仿佛坠入凡尘的精怪。
明明已经看过千百次,却还是会为他心动,喜悦从心底翻涌而上。
“玄度!”
她脆生生唤出他的名字,欢快的奔跑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怀中一软,少女香甜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空气似乎都变甜了,景珣揽住她薄软的脊背,极轻的舒叹一声。
无论拥抱多少次,他都愿意沉溺其中。
庾昭月环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听着他剧烈有力的心跳,过了会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挣出来。
景珣看清她手里抱着的紫檀木匣,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
猜到是他曾经翘首以待的礼物,心脏急切的仿佛要跳出来,面上却克制的弯起唇角,牵起她的手道:“昭昭,我们去书房。”
庾昭月乖巧的跟上他的脚步。
等到了书房,景珣先帮她脱下乌皮靴,接着带她去净手,再接过霜秋手中的芙蓉糕,又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霜秋头一回见两人私下相处,心中不免诧异,大将军侍奉七娘,瞧着十分得心应手,七娘似乎也颇为习惯。
难道两人早已……
可是七娘回长安,才四月有余啊!
邬在非绿眼珠转了一圈,笑着上前,请她去后堂喝茶。
霜秋看向庾昭月,见她点头,轻声回道:“那奴两刻钟后过来。”
霜秋走后,守门的亲卫也跟着离开,疾风堂只剩庾昭月和景珣。
庾昭月端着茶盏,眸光却落在茵席上的鎏金木匣,紧张和羞赧齐齐涌入脑中,绞得她心头有些发慌,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枚玉佩,最初刻的时候,是打算表明心迹用的,结果还未等她送出,他已主动挑破了共梦的事情。
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送出,她想过除夕守岁的时候送,然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