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反过来了见女儿一脸天真无邪,苏夫人忍不住叹道,“过些日子你大哥就要回来了,京城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啊。”
无论什么事情,秦文敏都是当着她的面说的,从不隐瞒,眼下她这一脸忧愁,苏昭义自是知道为哪般,镇南侯府世子爷苏淼,及冠已有两年,却还未婚配,十七岁进士及第,一甲探花郎,入仕五年,官至从三品大理寺卿,掌刑狱案件审理,位九卿之列。年纪轻轻能成为最高法一把手,这苏淼靠的可不是爹,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深得皇帝器重,最重要的是,苏家的人,刚正不阿,本本分分,从来不在夺嫡争储中站队。苏昭义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道,“娘担心什么,大哥铁面无私刚直不阿,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可不一定敢把女儿嫁过来,再说了,咱们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是那么好当的?娘你太小看大哥了,可别跟着瞎操心。”
按照书中所说,她这大哥心中已有白月光,噢,白月光就是女主,所以一直未娶,大概是在明年春天的时候被皇帝赐婚,好像是什么胡国公府的嫡小姐,这胡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倾覆苏家的第一个隐患就此埋下了。陡然被女儿这么一说,苏夫人心中疑虑,难道自己真的操心太过?不过女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儿子向来有主见,年纪轻轻浸淫官场数年,定是个不吃亏的。“你大哥二哥我不担心,娘啊,就是担心你。。。”苏昭义:“……”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她身上来了,她现在才十二岁啊,还是个宝宝啊!可她转念一想,古代女子及笄后就可嫁人,算起来,再过三年她可不就是要及笄了?原书中,就是这次避暑山庄之行,让她遇到了鲜少露面的男主——圣上唯一的幼弟,景亲王李景澜,一见帅哥误终身,从此智商是路人,一脚踏上了积极作死的不归路。想想就可怕,换做是她,遇到男主这种心狠手辣的角色,绝对是绕着走,绝不会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就算有色心也没那色胆啊!苏昭义囧了囧,挽着苏夫人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娇嗔道,“娘,昭儿不要嫁人,昭儿要一辈子陪着娘。”
虽然苏昭义说的浑话,但苏夫人心里听了还是跟抹了蜜似的,嗔了女儿一眼,道,“胡说八道,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理?”
对于古人这种迂腐的想法,苏昭义不屑一顾,但却没有反驳秦文敏,和她讲这种道理,哪里讲得通?入了夜,倒是没有那么热了,苏昭义吃饱喝足就睡着了。她坚信,只要睡得够死,女主就不可能找上她。子时刚过,镇南侯府的队伍就抵达了龙顶山的庄子,苏家一向不主张奢靡享受,因此避暑山庄也建得中规中矩,没有太大特色。苏昭义睡了一路,此时无比清醒,睡意全无。她所住的院子名为藕荷院,顾名思义,就是种了满满一大池子的莲藕,在这盛夏时节,莲叶田田,星星点点的藕花穿插其间,晚风清凉,拂过荷塘,送来阵阵醉人的香气。白月如钩,星河流淌,即便是深夜,视线也是出奇的好。苏昭义吩咐几个丫鬟打着灯笼,自己抄了一根铁铲,兴冲冲的来到了荷塘。不一会儿,苏昭义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蹲在岸边,看着倒映着星空月色的水面发愁,水下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怎么想捞点书里写的味甘多汁的嫩莲藕这么难呢?人类对于看不见底的深水有着天然的恐惧,尤其是当半夏看到自家郡主离水那么近,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她掉进水里。“郡主,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苏昭义点点头,任半夏将自己扶起来,然后一边叹气一边慢悠悠的晃回了屋。紫苏端来了宵夜之后,苏昭义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开始满屋子溜达,先是将门窗紧闭,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这才松了口气,躺到床上抱着被子准备睡觉。来龙顶山的路上没有遇到半死不活倒在路边的女主,不用和女主碰面,应该就是她提前来龙顶山的结果。她相信,只要门窗关得够紧,被人追杀的李景澜同样也没机会跑到她屋子里来,虽然她肯定不会像原主那样,对男主一见钟情。这么想着,苏昭义安心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香的苏昭义被外面一阵激烈的乒乒乓乓金属碰撞声吵醒,然后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从屋顶传来,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她陡然清醒过来,屋里烛火未灭,眼见屋顶被砸了个大窟窿。还没等她喊人,一个绛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砰地一声砸落在地,紧接着,另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紧随其后,手执长剑直朝着倒在地上人刺去。苏昭义愣了一下,这怎么和书里的剧情不一样呢?但是此时她脑子转得飞快,下意识的大喝一声,“住手!”
话音一落,那黑衣人居然真的就停了手,缓缓地转过身来。虽然蒙着面,但那双露在外面的黑眸,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般热烈而直接的眼神看得苏昭义极为不适,她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后,这才抬头打量着那身量颀长高大的黑衣人。眼见黑衣人往前踏了一步,苏昭义心中警铃大作,“你是谁?”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因为太过复杂以至于苏昭义根本无法领会其中的含义,只觉得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热切的盯着,实在太可怕了!但那黑衣人只是看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苏昭义壮了壮胆子,道,“不管你是谁,赶紧走,再不走本郡主要叫人了!”
闻言,黑衣人垂眸,像是笑了一下。几乎就在苏昭义说话的同时,藕荷院终于有了动静,伴随着侍卫们“有刺客”的喊声,聚集在她房门外的丫鬟侍卫越来越多,南烛敲了敲房门,沉声问道,“郡主,奴婢能进来吗?”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苏昭义一眼,转身提起倒在地上那貌似是男主的人的衣领,飞身而起,从屋顶的窟窿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