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长逸如此好说话,苏子平很是满意,抬手示意:
“千凝。”
苏千凝闻言,从腰上取下一块羊脂玉佩。玉佩不掺一丝杂色,一面雕着一只九尾绽开的白狐,另一面刻着一个“苏”字。
苏子平接过玉佩,递给李长逸:
“江北的牛族刘氏,祖地本是与我苏家相邻,两族历来融洽,互相帮衬不少,算起来,刘家还欠着我苏家不少人情。强龙难压地头蛇,贤侄此去江州,若是碰上什么麻烦事,只需持此信物去江北城,找城主刘逸守,总能行个方便。”
这份礼诚意十足,又很切合时宜,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但仅仅是为了个“误会”,道个歉,如此厚礼,有些重了。对面又是个老狐狸,李长逸不得不谨慎。推却道:
“无功不受禄,如此大礼,长逸受之有愧。”
苏子平听闻此言,笑呵呵不说话,旁边的苏千凝狡黠的狐狸眼一转,开口道:
“李公子莫不是还在记恨小女子不成,只不是一块玉佩罢了,若是公子觉得太过贵重,用他物来换便是。实不相瞒,第一次相见,千凝便相中了公子那块墨玉麒麟,雕刻技法巧夺天工,不若借与小女子研究一番。。。”
还没说完,对面的柳清宁就绷不住了,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就交换定情信物了,再聊下去,还不得谈婚论嫁,当即打断道:
“苏小姐,岭南能工巧匠辈出,何必如此谦虚。那块麒麟玉佩,是我命人为长逸打造的生辰之礼,苏小姐若是喜欢,我叫人把图纸送去明月轩便是。”
苏子平见状,捋了捋下巴上不长的胡须,开口道:
“小女自幼顽劣,只是戏言,刘掌柜不必当真。此次多方会谈,为了岭南商路,麒麟商会出力不少,与之相比,这不一定用上的人情,倒是老夫占了便宜。贤侄莫要推辞,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
坐在首位的南宫维也开口道:
“大哥常年驻守北境,得知你要南下江州,托人送来了一枝冰魄雪莲,目前还在路上,我已命昆宇去接了。”
说罢,招了招手,管家姬福抱着一只匣子走了上来。匣子有些眼熟,打开后是三片风干的叶子,李长逸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明月轩拍卖会上的蛇眠草。
“大哥那株雪莲能保神魂不灭,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含糊,这三片蛇眠草你带上。三哥要你去江州,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此途多有凶险,万事以性命为先,不可逞能。你若再有什么意外,九泉之下,我也无颜去见五妹了。”
当年,晋安遇险,老大卫文山与老三李兆熙第一时间班师回京,老四南宫维身负炎阳血脉,独自坚守北境前线,但也是身负重伤,从此落下了病根。回京之后,南宫维接手皇族影卫,同时也包揽了李家兄弟的安保工作,直到三年前的那场刺杀。
。。。
晚宴之后,回明月轩的路上,苏家马车里,苏千凝望着对面老神在在的苏子平:
“爹,这李长逸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
苏子平睁开双眼,望着对面还是有些理不清的女儿,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听你讲述,为父只有五成把握。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言谈之间,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目光不避,知进退,明礼法。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天在明月轩,他从未中你的幻术。”
苏千凝还是不愿相信:
“狐族幻术能越境俘敌,就算他有所准备,我地阶七品的修为,他区区玄阶修者,如何能抗?若不是那雪貂捣乱。。。”
望着有些执拗的女儿,苏子平不由感慨,女儿长大了,也留不住了,柔声劝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长逸本就长期服用温神养魂的奇药,长青山的道法又是人族之最,他的神魂能强于你,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苏千凝匆匆开口,还想辩驳些什么。
“千凝,狐族心法,要义在于顺其自然,不知不觉中使人中术。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我白狐苏氏的公主,对一个外族男子,这么上心了?”
听见父亲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千凝脸上不免有些羞红,连忙解释道:
“爹,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