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忍住笑意,声音里带上安抚的味道。
“我没有刻意捉弄你,说要先去一趟医院,是想着带你去检查一下,刚才看你在旁边愣了好久,肯定是被你前男友那一拳给影响了,虽然现在时间比较晚了,可毕竟是和脑子有关,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带你去做个检查。”
再次误解对方,付向晴心底又冒出了熟悉的羞愧感。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接触过的正常人太少,所以才会再三将陌生人的善意,都先入为主地当成是一种恶意。
“车子到了,上车吧。”
半推半就的,付向晴被带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夜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带回了她的理智。
付向晴还在挣扎:“我没事,脑袋也不疼,不用去医院了吧。”
许之遥用最平静的语言,说着最骇人的话:“看来你很少去医院,那你应该不知道,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一开始脑部受了伤却不重视、最后无法挽回只能躺在icu里一天花着上万块续命的人,你这么年轻,就想试一试icu的病床舒不舒服了吗?”
付向晴没想到他还会说这种冷幽默式的话,她没笑,而是真的被他说的“上万块续命”给吓到,沉默片刻,妥协道:“那这个检查,学校帮我买的医保可以报销吗?”
青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无奈:“是我害你受伤的,总不能还要你自己来出医药费吧?”
“是陆子民打的,和你无关。”
付向晴毫不犹豫地反驳,两人本该早就断掉联系,现在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继续接触也就罢了,至于其他的东西,一定不能再和他牵扯上了。
许之遥闻言,脑袋往她这边凑近一些,刻意压低的声音,轻得只让她听到。
“从源头上来说,冒犯你的是我,该为此负责的人,自然也只能是我。”
刻意被忘掉的画面因他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片回忆中的泛着草莓牛奶香的唇,与青年真实的近在咫尺的唇,重合在了一起。
付向晴脸色一赧,她支吾着说不出话,索性扭头,把口无遮拦的青年就这么晾在了一边。
没得到回应的青年不恼,他看着对方那张染了红霞的侧脸,回味般的,勾起了唇。
费了不少时间才冷静下来的付向晴,强装镇定地警告对方:“那只是个游戏惩罚而已,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青年眸里含笑,简单的一个好字,被他应得又乖又软。
付向晴根本不敢看他。
她有预感,若是不小心同人对视上,自己这颗又开始紊乱的心脏,注定会因为对方而彻底失控。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
付向晴见他拿了报告就要走,想了想还是开口:“你自己不检查一下吗?”
报告里写得很清楚,她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
许之遥却不放心,正拍了照传给某个人,听见付向晴的话,向前的脚步未停:“我没事,小时候我爸带我去训练馆,那会儿天天挨打,身体也没出过毛病。”
走出几步,后知后觉边上没了人。
回头一看,留在原地的少女,巴掌大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赞同仨字。
见对方看过来,她略显紧张地用大拇指扣了扣自己的手心,最后咬咬牙,还是重复着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检查一下吗?”
她本就犹豫,说完瞧见对方没有回应,后悔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之遥是心里有愧,才会要求她来医院好好检查。
自己劝过一遍了,既然他不愿意,那也没必要再刻意又劝一次。
真要计较的话,自己的行为,明显越界了。
她还在懊恼,那边的青年已经走了回来。
他展颜笑开,眼中止不住的喜悦,浓烈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好,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