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皓月当空,打更人的声音混合着敲锣的脆响从远处传来,在夜色里散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大街上只余几盏灯笼挂在外面,银月清辉四溢,在路上洒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谢沉渊独自走在大街上,脚步无声,已经是深夜了,他和沈纵离开如意树不久,谢沉渊就见沈纵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青年匆匆的和他道完晚安又说了一句明天会睡懒觉晚点见,就下线了。
从如意树距离城主府约莫大半个小时,来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回时只有一人,但谢沉渊并不觉得孤寂。
一股愿力始终在萦绕着他,一如那人在的时候,蕴于心脏中,温暖又炙热。
等确定青年不会再上线之后,谢沉渊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巷口处,一直紧握的上邪剑微微松开,另一只手扶住巷口墙壁,进了巷内,月光半洒半掩的落到巷口处,只余一点光亮。
谢沉渊背靠着墙壁,仰头望着天上明月,长睫微阖,苍白的脸颊反常的弥漫上潮红,被压制到极致的情绪突然爆发开来,心疾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犬,露出獠牙,在身体里肆虐,连神识都隐隐作痛起来。
最终,谢沉渊忍不住咳了口血。
尖锐的刺痛从心脏处蔓延到血肉骨髓里,愿力又缓慢的修补着,虽聊胜于无,但心脏处的那点温热始终没有消失。
谢沉渊看向对面的巷口,闻寒抱着巨剑,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等到那股莫名激荡的情绪平息之后,谢沉渊才从巷内走出来。
闻寒默不作声的来到师兄的面前,一张黝黑的脸上,紧皱着眉头,眼眸里都是浓浓的担忧。
“我无事,师弟。”谢沉渊恢复了声息,语调平稳。
闻寒嘴唇动了动,看着师兄苍白病弱的脸色,最终说道:“师兄,心疾难愈,还是不要产生情绪波动为好。”
“我已经将陵川城发生的事用灵鸽传递给门派的守信人,相信用不了多久,掌门和师尊就会知道妖族异动。”闻寒说罢,就疾步离开。
谢沉渊看着师弟衣诀翻飞,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抿了抿唇,捂着尖锐刺痛的心口,冷汗涔涔。
次日。
陵川城府。
沈纵一上线就看见了抚琴的谢沉渊。
一曲完毕之后,谢沉渊倒了杯茶给沈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纵熟练的趴在旁边的软榻上,顺便拿着一个红果抛着玩:“沉渊,那些青莲宗的人找你麻烦没有?”
谢沉渊微讶:“他们为何要找我麻烦。”
“肯定是看你不顺眼呗,因为你当众打脸了那个轩辕逸风。”沈纵仔细讲解:“那青莲宗的善人尊者和他手下的那些弟子小心眼的很,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多少像我们这样的君子最后就是一时不察被小人所陷害。”
沈纵想起昨天的事就气的牙痒痒。
“他们不是调查了吗?我倒要看看他们调查出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