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染,你醒醒,书染……”耳畔有人一直在说话,公输冉心里一凉。
果然自己是在做梦,爹爹和娘亲已经死了,公输家也没了,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听到这个称呼,她就知道,自己在赵家村,只有这里的人,才会这么叫自己不是吗。
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不过跟前世不同的是,这张脸上,不再是轻蔑的表情,反而带了几分焦急与担忧伤。
见床上的人醒了过来,赵铁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公输冉双眼无神,就像是灵魂游离在外,只剩躯壳躺在这里。眼角还挂着两道泪痕,看上去很是可怜。
“书染……”赵铁生试探着唤了一声。
说起来,赵铁生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三娘和田婶她们都这么叫她,这算哪会是,连她的名字自己都要通过别人才能知道,明明,明明,自己才是她嫁的人。
床上的人转了转眼轱辘,慢慢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赵铁生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回来,扶着公输冉坐起来,将水递到她唇边,公输冉喝下大半杯水。
喝过水,公输冉觉得嗓子好了许多,才开口道:“我怎么了?”
“你中暑了。”刚回来时赵铁生就发现了,所以他趁公输冉回屋休息的时候给她煎了药,原本是想叫她起来喝药的,可他轻轻一推,房门就打开了。
一开始赵铁生没准备进来,只是匆忙一瞥间,他看到了床上的公输冉正在挣扎,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放心不下,赵铁生就走进看了看,进了才发现,公输冉可能是被梦魇住了。于是他想着,把她叫醒,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见公输冉没有再说话,赵铁生出门把药端了进来。
“趁热喝了。”赵铁生将药递给公输冉,而公输冉只是盯着那碗药,并不接过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公输冉打小就不愿意喝药,为了让她喝药,家里人每次都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有一个法子。好在公输冉身体不算差,不用经常喝药。
就在赵铁生以为公输冉不会接过这碗药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公输冉却将他手中的药接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说女孩子都怕苦吗?何况像她这种大小姐。赵铁生正准备将另一只手拿着的糖收回,却见放下药碗的公输冉,一张脸都皱到了一块。
“去去嘴里的苦味。”赵铁生将手中的糖递给公输冉。公输冉接过看了一眼,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村子里大人用来哄小孩子的糖果。
不过现在也不是嫌弃的时候,公输冉把糖塞进嘴里,但嘴里的苦味也只是淡了一点点。
“你先歇着。”赵铁生拿起碗,转身走出公输冉的房间。
他刚一走,公输冉就下了床,还有些头晕,但已经比中午好了很多。太阳快要下山,空气里的燥热也消了一些。公输冉将今天买的东西拿出
来。
其实也就一些布料和针线。布料一部分是在绣坊里买来绣手绢的,一部分是在布庄扯来做衣服的。
虽然以前她的衣服都不用自己做,但前世被卖到赵家村之后,她也必须开始给自己做衣服,还要做赵铁生的。后来怀孕之后,她还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好多小衣服小鞋子……
如今她穿的都是刚来时村里
那些妇人给她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些不合身,当务之急,是要给自己做一身衣裳。
还有给机关弩淬毒要用的草药,到镇上买太不现实了。她到镇上都是和赵铁生在一起,一刻都没有分开过,再说了,赵铁生经常把草药卖到医馆,自己还去医馆买药,一看就有问题。
至于到山上自己采……好像也不太可行。
没有草药给机关弩淬毒,她就不能报仇……
她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人怀疑,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公输冉便出了房间,到厨房做饭。赵铁生见她已经起来,还要做饭,倒是没有阻止,倒是进了厨房给公输冉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