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输冉相处的愈是平静,萧瑾枫的态度便也愈是平和。
如今的他,与当初刚刚进京时,宛若两人。那时的他,表现出来的是霸道和强势,但内心却仿佛患得患失,十分的不安。而现在,他虽然外表愈是平和,却愈发让公输冉觉得,他是镇定的,将事情尽在掌握的。
公输冉弄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她决定留在萧家的缘故,但这样的萧瑾枫,一方面令她放松了些,另一方面,又令她矛盾的更加不安了!她垂着眼眸,睫羽微颤,清丽的脸庞上是专心的神情,似乎在用心听着想着萧瑾枫说的话,但实际上,她的思绪很快就飘远了。
“……阿冉?阿冉?!”
“哎?”公输冉被萧瑾枫的唤声惊醒,回过神来,就发现男人的脸,凑得很近,他正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仿佛在认真的探究,他为什么走神?又到底在想什么?
公输冉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向旁侧一躲,险些摔到地上,幸而萧谨枫手疾眼快,愉快的伸出手臂,揽住了她。
“你没事吧?”萧谨枫关切的问道。
公输冉摇了摇头,立刻坐正身子,肩膀微微摆动,试图摆脱他的手。
萧瑾枫看似识趣的挪开手,可下一刻,那张因长期使用兵器而磨出茧子的,略显粗糙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手缓缓的摩挲着,并不用力,但掌心那灼热的温度却仿佛令公输冉的脸上如同着了火一般。
她的脸迅速涨红了,但在他那专注的,如同凝神着无价珍宝的视线中,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去拂开,只得嚅嚅道:“你……莫要如此轻浮……”
萧瑾枫索性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态度极为认真,“不是轻浮,从来都不是。不过是,情难自禁!”
他轻轻俯下头,唇贴在她的唇上,须臾又离开,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甜的!”
公输冉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她慌乱的别开眸子,不敢去看他。胸口里的一颗心跳得飞快,好一阵才勉强稍稍平息,似乎漫不经心的拨开他的手,“你,你该回去休息了!”
她与他,明明床都上过了,孩子也生了,却在这个时候,如同青涩的少年男女一般,纯情的不可思议。只因那小小的碰触,便心如撞鹿,因那轻轻一个亲吻,便心旌摇动。
公输冉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暗暗抚上胸口,想要制止那阵阵的心跳,生怕因为太过大声,而被面前的男人听到似的。
萧瑾枫目光转动,看到她绯红的脸,看到她不自觉的紧抓着前襟的手,看到她略显僵硬的身子……终究还是退了回去。
虽然想要同她亲近,可他并不是只懂得一味进攻的莽夫,那样,只会令她生心厌倦罢!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再继续了。”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机关零件。
公输冉低低的应了一声。
直到萧瑾枫走出门,她才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彻底消
失在门外。
这一晚,公输冉睡得并不好,断断续续的做着梦。
梦里,尽是过去的回忆。
尤其是,她怀孕的时候,与萧瑾枫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或许是到现在为止感受过的最轻松,最无忧的一段过往,所以在梦里,那回忆都象是浸了蜜糖似的,甜的人心里发软。
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爱抚……种种的种种,都在梦里重新上演。
温柔,又强悍,令她无法拒绝,更加无法阻挡。
醒来,天边已泛起鸭蛋青,一夜过去,公输冉眼下多了浅浅的青黑,但一双眼眸,却不见晦色,反而愈加柔媚潋滟,冲淡了脸上一贯的冷漠之色。
吴玲儿进来侍候,放下布巾和水盆,怔怔地看着公输冉慵懒的穿好衣服,只觉得公输姑娘今日这一举一动,都仿佛格外的好看,不由脱口道:“姑娘昨晚是做什么了?”
公输冉疑惑的抬头,“昨晚?自然是在房里歇息。怎么这么问?”
吴玲儿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不是,我就是觉得,姑娘今日似乎特别美!”
闻言,公输冉立刻想到昨晚的梦,脸上立刻泛起红霞,她不自在的拿起巾帕敷在脸上,嘴中含糊的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见她着恼,吴玲儿不敢再说,侍候她洗过脸,净过口,正梳妆的时候,突然有下人急匆匆的来到门口,粗喘着道:“公输姑娘,清如郡主来找您了!说是有话同您说,大少奶奶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公输冉放下口脂,微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