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枫平日里一贯正经,可真当他豁下脸皮时,公输冉拿他毫无办法,顶多嗔怒的瞪他两眼。
可这两记眼风看在萧瑾枫眼里,却仿佛调情一般,反令他眼中充满笑意。
只是这样温馨的时间并不多,他们醒的虽早,但萧瑾枫今日要去城外的军营,因此上,拖到实在不能再晚时,他不得不俐落的起身,穿戴妥当。
“我得走了……”他看着床上半躺着,丝毫没有起身意思的女子,如是说道。
公输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外面天色尚黑,路上慢着些。”
萧瑾枫应了,看着她慵懒的倚在迎风枕上,黑色长发铺满靠枕,亵衣的领口敞着,轻易便能看到雪白肌肤,以及精致的锁骨,他心里不禁又有些上火,举步上前,帮她将衣领扯严,又抚了抚她的面颊,这才闷声道:“你歇着吧,我走了。”
难得见他如此模样,仿佛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满腹怨气,公输冉有些好笑,“知道了,快去吧,免得耽搁久了,路上又要着急……”
萧瑾枫嘴角动了动,想问她,你难道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一整日,他都在外头,只晚间才能回去,她都不会想他?
抛开失去记忆那段日子不提,昨日是两人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近,对萧瑾枫来说,此时正是情浓之际,哪怕分开只一盏茶的功夫,那都是要惦记的。更何况,他这一去就是一整天,心中自然难舍。也因此,见到公输冉这样平淡的态度,难免感到酸涩。总觉得,公输冉对他,并不像他对她那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萧瑾枫满心无奈,最后也只得暗自长叹,现下他无法得到她的全心全意,也不奇怪,毕竟他失了从前的记忆,而她又有家仇横亘于心,然而未来可期,早晚有一日,他要找回自己,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萧瑾枫洒然一笑,挥别公输冉,离开了温泉庄子。
他走后,公输冉再想睡也睡不着了,心里终归惦记着一日未见的长安,便也随着收拾东西,坐马车回了萧府。
回到府中,自然要先去见萧夫人。
进得正院屋中,萧夫人正坐在上首同林姣说话,两人一见到她,便齐齐露出颇有内涵的笑容。
公输冉心知,只怕两人都猜到昨日萧瑾枫带她去温泉庄子会做些什么了,饶是她早有所料,此时也不禁红了脸,垂头施礼,一双明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见人。
萧夫人见她羞赧难言,怜爱的笑道:“冉儿快坐,辛苦你了!”说完,见公输冉脸更红,头都快要扎到地上去了,这才意识此话诸多暧昧,实在不宜在此时说出来,忙描补道:“我是说,坐车久了很是累人的,从庄子回来,说远不算远,可也不算近了,一路过来,你怕是颠簸的很了。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你只略坐坐便早些去歇着吧!”
林姣也跟着道:“娘说的是,瞧
冉儿你这小脸白的,定是累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公输冉见她们确是真心实意,便也不再推脱,应下后行了礼,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待得她离开后,萧夫人才笑眯眯的道:“不想枫儿这呆头呆脑了,到底还是开了窍,也知道要好生讨好讨好媳妇儿!”可见终是打动了公输冉,否则她平素过于淡然的脸上,也不会现出这样娇羞神色。想来枫儿于男女之事上虽然蠢了些,但也并非无可救药,实在是可嘉可贺!
林姣笑的不行,“娘,你总算不用为二弟和弟妹操心了,瞧着他们两人日后必是能够琴瑟和谐的!”
萧夫人深以为然的点头,“那样就最好了,也不枉我一直惦记着。”
两人又说了阵话,这才收口不提。
而公输冉回到自己所居的院子后,也的确是感觉到了疲惫,她的身体并不如何好,虽说来到萧府后,已经在调养当中了,但从前毕竟有一段逃难的生活,也是亏了元气,到如今也只是勉强恢复到比正常女子稍逊的境地。因此,经过昨日的劳累,今日一大早又乘了不短时间的马车,自然有些撑不下去。
有吴玲儿侍候着,她脱了外衣,在榻上歪了一阵,这才觉得神志清明许多。
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下面婢女送上午饭,公输冉不大有胃口,正被玲儿劝着,打算少少吃些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却原来是长安来了。
长安一进来便是一脸的委屈,气呼呼的坐到桌前,“娘亲昨晚去了哪里?晚间长安过来没见到娘亲,心里慌得很!”
公输冉最了解他不过,见他如此情态,便知他是故意如此说,不过是不快她出门未带上他一道。她心下暗笑,脸上却是讶然道:“不是让下人同你说,我去郊外的庄子了么?怎地你不知道?若是如此,那负责传话的下人当真该罚,竟令长安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