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戏,马上就演了。”
我回过头,正看进执箫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因为马上上演“好戏”的缘故,她今天一袭箭袖单饶曲裾,利落打扮,只不过颜色还是她偏爱的紫色。
我点点头,认真道:“虽是演戏,但刀剑无眼,万事小心。”
执箫笑看着我,欲说什么时,却忽然变了脸色,紧抿起唇角。
话音刚落,马车一震,车门白色的绢布上忽然被喷上一丝血雾。
我身形不稳,一下被甩进车内,胳膊撞上车板,疼得蹙额。
执箫利落抽出身侧短剑,浓丽眉眼韵出狠戾神色,冷冷的映在银白剑光下。
车门打开,执箫将一人逼在地上,一刀毙命,手法利落。
我这才看见车外情形,那位西唯将军此时也和一些人厮杀在一起,侍卫一些护在嫁妆的周围,大多数还是围在我的车周围。
不远处,侍凤一袭绯色衣衫格外醒目,衣袖翻飞间又是一人毙命,只听她娇斥一声:“哪里的贼子竟敢将主意打到高丽头上!”
事已至此,我方才醒悟,这场“好戏”怕是砸了……因为那些人,好像确实是苍平人,不然执箫不可能真的下杀手。
千算万算,竟没料到赫哲竟然直接敢抢亲!
我愣神间,已经有一黑衣人踏上了軿车。防范不及,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欲回身带我下车之际,那人忽然闷哼一声,浓重血腥味渐渐飘散开。
他倒下时,身后还是一个黑衣人,听见他低声说:“小姐,快随我等走。”
这些黑衣人我根本是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但时间宝贵,现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我假意挣扎着被他带走,那边侍凤看见这边状况,欲过来救我,可身侧黑衣人缠得紧,不能脱身。
侍凤剑法渐渐显出慌乱,有黑衣人寻了空隙,一剑钉穿她的肩胛,顿时血花在绯衣上晕染出更艳的颜色。
彼时执箫手持剑柄又敲昏一名黑衣人,侧头看见这边情况,飞身到侍凤旁边,一剑没入侍凤身后挥刀而至的黑衣人。
乱了,全乱了……此时高丽和苍平的人混在一起,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
赫哲,打的也是以真乱假的主意么!真是狡猾!
执箫一手持剑一手扶起侍凤,侍凤却挣扎道:“快,救小姐!莫管我!”
执箫朝我们这边使个眼色,口里安慰侍凤:“我自会救出主子,你放心。”
此时身后“挟持”我的黑衣人,低声在我耳边道:“得罪了。”然后他便带着我往树林荫郁处去。
一路上,入目的皆是一片绿色,树影刷刷地向我们身后掠过,偶有林中鸟雀被惊飞而发出阵阵啾鸣。
大约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黑衣人停下,我这才看清“挟持”我的有五六个人,皆是黑布覆面,叫人看不清面容。
“参见公主。”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回过身来,看见两个青衫长剑的男子,眉目相像,样貌却并不出众。
“我等替主子先行谢过西唯仗义之举。”面堂略黑的男子诚恳抱拳对那些黑衣男子道。
听他所说,我才意识到,西唯也插人来搅混水了。济扬……我先在心里谢谢你了。
--星夜兼程,一路赶着,过了三日才出了高丽边城奉远。
此时我站在一个高坡上,清晨暖阳照在我暗青衣裙上,在地上拖出斜长影子,身侧站着的是那天青衫长剑男子中的一个,名唤石莫。另一个稍微白净些的是他的弟弟,名唤石步。
“主子……侍凤,她怕是不好了。”
我闻言回身,正瞧见执箫无声的站在我身后,脸上尽是焦急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