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湘南县颗粒无收,现已是入冬季节,部分村的村民们没有粮食,等待朝廷救援,可迟迟没有动静,甚至还出现了吃树皮,贩卖人口的迹象,衙门不管不顾,地方官员更是仗势欺人,夺人子入府供人消遣,所以才会引发湘南县几十个村的村民暴动。
听着千机阁的消息,倾影脸色沉了沉,朝廷早已经派了粮食,可谁知竟被盘剥如此,她忍着怒气道:“县主是谁?”
“王芳,是祈城老贼的远房表亲”,临枫恨恨说道,他无法不在乎娘亲,爹爹的死,更为自己无法报仇而感到自责。
倾影起身对着窗外,心头隐隐的怒气飙然而生,如今南越正是动荡之时,外围有北夷屡次进犯,这仗打了数年,未曾有果,我朝损兵折将不计其数,最让人头疼的是,如今率领南军的是祈城的门生,更是一手遮天,怪不得母皇如此忌惮与她,就在前不久,飙骑大将军洛鸣才结束西都的迂回战事,回京刚好牵制了祈城,这个时候,母皇断然不会临阵换将,现如今内忧外患,实在禁不起朝廷的动荡。
此次牵扯祈城,她才犹豫不定,可事情又是刻不容缓,倾影理了理思绪,叹然:“通知夏隐,先去打点”。
临天蹙眉,不经疑惑:“主上,为何是夏隐?”
“桑华城到湘南不过五日便可以到达,之前允诺他回府看望他的父亲,如今半月有余,也是时候磨练磨练。”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昨天还是密雨稠稠,如今也是天开云阔,仿佛昨夜的雨只是个过客,匆匆而来,又急急而去,一切都如今日般,俨然给入冬增添了些许色彩。
桑华城至湘南县的官道上,一匹俊马急行,马上的男子轻纱遮面,被风吹起轻纱的一角,依然是那朵耀眼似火的血莲。
这次他回到桑华城,母亲非但没有将他赶出去,反而大门相迎,让他震惊,在父亲身边陪伴十数日,这样悠然自得的日子让他渐渐起了无措感,以至于王爷没招,他便不提的心思,可是,这样的日子是王爷给的,是他拿一生换的,一纸帛书,他再也不能不管不顾,辞别父亲,踏上了湘南得路途。
沿途茶肆,夏隐将马拴在木栏上,要了杯茶,喝尽!
一旁正忙活的姑子道:“小公子,再往前就是湘南县了,如今啊可不太平,这附近几里地都有暴民走动,专抢过路人的粮食钱财,”
听姑子细细说道,夏隐紧紧蹙眉,王爷让他先来打点,想是随后便会到,定然不宜打草惊蛇,他要做的便是弄清事情缘由,曾经无数日想象自己的今后,可能会在宜欢轩中等到年华苍老,直到岁月的尽头,也有可能被送到训奴营,从此过着非人的日子,哪里会想到如今还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摇摇头道:“那店家为何还在此处开茶肆”。他疑惑不解,既然那么多暴民常在这附近,为何她的茶肆安然无事?
“小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湘南县刘家村的村民,这茶肆是我老伴一生的心血,这暴民也有刘家村的,顾念邻里,所以才……”。
话了,只见他眼角泛着些许晶莹,夏隐不能停留太久,不过他清楚意识到,这些暴动的村民还算有些良知,并没有真正泯灭人性。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剑,又丢了两个铜板,随后直直朝湘南县进发。
入夜时分,他一跃隐上了县主衙门的墙头,里头灯火通明,来往的仆人小侍进进出出,侍卫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把县主府衙包裹的严严实实,主卧室传出的淫欲之词让夏隐紧蹙了眉,还有那男子时不时的哭泣声,求饶声,他多么想冲进去砍了那人头颅,可是他不能,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倾影一行人出现在清风城,已经是十多日后,湘南是清风城的一个子县,到达不过半日,她悠然的找了一处住所,准备先住下,羽寒更觉好奇,不是说解决问题的吗?
他狐疑的看着倾影和临天,临天迈步便走,还不忘回一句:“属下不知”。
羽寒莫急,待明日自有分晓!倾影拉过他,附耳轻声。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一直蔓延全身,羽寒不禁打一寒颤,他退开两步,撇头不语,简直丢脸丢大了。
倾影笑急,到底还是一个小家伙,不忍心在逗他。
“去挑一只强壮的信鸽,写两个字发往湘南县,凭暮小公子的功夫应该不会让空气中的人有所察觉?”
羽寒忙点头,急急逃离倾影的祸害现场,办事去了。
笠日一早,院中等了一堆人,为首的是清风城的城主马志,后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见倾影出来,更是点头哈腰的上行叩拜大礼。
“原本是想微服出巡的,昨晚才到,怎的马城主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倾影一边饮茶,一边道。
马志一愣,昨夜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小小的湘南县暴民竟然出动了圣宠正荣的越王,她哪里敢怠慢……
“王爷哪里话,昨夜下官接到匿名信,这才赶忙过来见您,都怪这帮属下,您大驾都敢怠慢。”
临天已于昨夜赶往湘南,与夏隐汇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既然如此,不如带着羽寒好好赏一赏这清风城景色。
羽寒正眯着眼睛朝这边来,一大早被吵的无法安心睡觉,只见这跪着一院子的人,又看到倾影悠哉的品茶,原来昨天说的今天就能知晓便是如此,他上前在一旁的石凳坐下,顺便给自己也满上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众位官员看的目瞪口呆,竟然在王爷面前如此放肆,看着越王嘴角微扬,也并不见发怒,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马城主赶紧起来吧,本宫既然来了,定然要带雨寒到处走走看看,这护卫就交给马大人了。”
马志一脸黑线,“走走看看,不是带任务来的吗?”
心里随想,但也不敢多问,忙应着,“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