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回家吧。”傅晚晴裹了毛茸茸的大衣,显得娇小可人。
傅晚晴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多待,今日这个应酬玩也玩不尽兴,还总是有人想尽千方百计找麻烦,实在是不那么令人开心。
两人坐上回家的车,却是各怀心事。
歌舞升平的宴会厅中,欢声笑语一片,心思单纯的人才能享受这份快乐。
张临远玩够了,便上二楼去,他早就知道萧奉义没有随其他长辈一同离去,而是在等他一叙。
“萧叔叔。”张临远收起潇洒的做派,身材挺毅,举止得体。
张景逸东北军与萧奉义的淮军两次交锋,各有胜负,但手上多多少少都要沾些对方的血,可谓是针锋相对。
有些血海深仇,不是一笑间能泯灭的。
“临远,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萧奉义笑呵呵的打招呼,像个慈祥的长辈,但深邃的眼睛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双方只是寒暄,十分警惕。
“见过他了,还算满意吗?”徐昔文率先开口,他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有些轻蔑从眉眼流露。
东北那个土匪窝里居然有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娃娃。
东北的那帮老将,说好听点是绿林好汉,说难听就是土匪招安,张临远继承他爹的衣钵,能不能服众还是个问题。
“至少比徐叔叔好些,我爹说要是徐叔叔做这个军部次长,他都不能睡安稳觉了。”张临远回敬。
徐昔文两次企图搅动东北的风云,已是大敌,张大帅想了无数办法杀了徐昔文,但每次都被他恰到好处的逃脱。
“看来你爹不欢迎我。”徐昔文唇角带着他那抹招牌似的玩世不恭的笑,轻巧一句话总能让人不寒而栗。
“家父曾言,不会让徐叔叔踏足东北一分一毫的土地。”张临远答道。
“购我头颅十万金,真能忌我亦知音。”徐昔文笑傲成败生死:“你爹早些年就悬赏五百万要徐某项上人头。”
张临远也曾艳羡他这位徐叔叔的才情,三造共和,收复外蒙,西北筹边,都是千秋万代的功绩。
但徐昔文拿军饷做文章,挑唆东北军内乱,点燃大战的导火索,使得生灵涂炭,两败俱伤,张临远也比常人更加痛恨徐昔文的阴鸷狠毒。
“我爹把大军撤回关外,态度已经明了,临远拜会过二位叔叔后,不日也将启程回东北。”张临远语气公事公办,不想再多言。
徐昔文眯起眼睛打量张临远,他先前也当这个玉面娃娃是个风流公子,纨绔膏粱,万万没想到他能把军校读下来,又上了战场,见识过真枪实炮,果真是有些长进了,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个人物。
“长江后浪退前浪,你们这辈孩子也都快而立之年了,我们这些老人也不能总是不放。”萧奉义淡淡开口。
“萧叔叔,告辞了。”张临远大步流星的离去。
萧奉义也走出包间,低头看着底下纵情声色的一群孩子们,不禁感叹,他们这些老人打下的江山,迟早要交到这些小辈手里去。
日后的事,就看谁家孩子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