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魂儿回来了?”傅晚晴看杨世彦放下了电话:“怎么感觉你跟你的徐叔叔比跟我还亲。”
杨世彦笑笑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的报纸。
看到徐叔叔游历欧洲,在德国受到隆重的礼遇,随后又去了英国,他知识渊博爱好广泛,无论走到哪都受到热烈的欢迎。
“徐叔叔如今倒是自在。”傅晚晴端来一盘洗好的水果,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杨世彦嘴边送。
“哪有白得的自在。”杨世彦放下了报纸。
杨世彦知道,徐叔叔在德国受到最高礼遇,是因为一战时,他身为亲日派却偷偷运给德国人一车军火,解了燃眉之急。虽然后来徐叔叔审时度势,成为对德宣战的最大推手,最终德国战败,但这份感激之情一直留存至今。
“咱们要在香港住多少天?”傅晚晴侧头问。
“至少半个月。”杨世彦闲适的看着香港出版的新书。
“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否则军心要散的。”傅晚晴稍稍提醒了句:“我知道你自有打算,就不多问了。”
“若咱们现在去广州,世界上立刻就消失两个人。”杨世彦学着傅晚晴讲笑话的语气说道,的确有几分黑色幽默的意味。
“需要注意什么?”傅晚晴听话的点点头。
“别叫人认出来了。”杨世彦轻声道:“现在大家只知道有我们这个人,却没有我们的照片,对不上我们的脸,所以还能有安生日子。”
“你就说那北洋四公子有什么好的,惹一身桃花,不管到哪都能一下子被认出来,藏无可藏。”傅晚晴立刻明白过来,笑道。
“那四公子哪个不是家世显赫,人家敢抛头露面,定然是没人敢动他们,否则他们家中长辈早就派人端了这些只知流量,不知天高地厚的报社了。”杨世彦的双眸如渊深沉。
傅晚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整天蜗居在公寓里面,着实无趣,直至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二人暂住的公寓建在太平山上。
推开窗户,远远眺望繁华的维多利亚港,灯光璀璨,是东方的不夜城,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络绎不绝,谈论的都是美酒、金钱和贸易。
收回目光,细看华区,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两片区域横亘在中间的界限如同楚河汉界般分明。
傅晚晴越看心情越沉郁烦躁,不禁关上了窗户。
第二日。
杨世彦依旧习惯了早起床。
他坐在桌前看着一本《孙子兵法》,手边是一本庄子的《南华经》,一页未翻,却也不收到书柜中去。
杨世彦垂眸看书,黛眉如山,明眸似渊,今日穿了蓝灰色的呢子大衣,质感十足的大衣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浅淡的颜色透露出一丝少年人的活泼感。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孙子兵法》他已经倒背如流,重新翻读,半个时辰过去,目光却还停留在第一句话上,感觉一个字也抓不住,入不了心。
傅晚晴悠悠醒来,梳妆打扮,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