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志芳“嗯”了一声:“那你把详情说来。”
“母亲于八年前去世,是因为兄嫂景为之和兰草二人故意导致丧命。他二人把母亲关在房里,拿走银子不给母亲请大夫,又将当时年幼的我关进柴房,这才致使母亲病亡。此事本是经年之事,但昨日兄嫂二人意外发癫,自己交代了实情。”
“此事本官也有耳闻。”贺志芳点点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走程序地问起明溪镇的镇长,“胡镇长,此事和景秀才说的可有偏差?”
胡镇长摇头:“回大人的话,并无偏差。这二人,已是自己承认了!”胡镇长手指着地上被堵住了口舌的景为之夫妻二人。
两人神志不清,还会抓挠衙役,所以干脆就给堵住了口舌。
见事情没什么异议,贺志芳拿起桌案上主簿吴青给他批的文书,说道:“那本官就直接判了。景为之与兰草因钱财之顾,谋害生母,罪大恶极。判景为之秋后处斩,兰草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归原籍!”
“其家产有宅院两处,店铺三家。其中一处主宅,三家店铺均判给景行之,另一处住处,念在幼童无知,判给景大宝。”
景大宝和景为之、兰草二人跪在一处,听见自己的店铺没了,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哇哇大哭,声量惊人。
听见的一部分人还同情景大宝,小小年纪这就要没了爹娘。可不同情的更多,景大宝长得胖,个头也高,长得还有点着急,虽说是十岁可看着比景行之还大。两厢一对比,自然是景行之这么个没爹没娘长大的比较可怜。
景为之和兰草却都仍是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拼命想要挣脱人高马大的衙役,嘴里塞了麻布支支吾吾。
景行之看了眼哇哇大哭的景大宝,在退堂声里被村长等人围着走了出去。
景行之到了外面,对着柳方点了点头,示意顺利没有意外。
柳方看见了,就冲景行之一笑。
柳华抓住柳方的手,笑嘻嘻地凑到年轻鲜嫩的小哥儿耳边:“方哥儿怎么不对华叔姆笑,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柳方被闹了个红脸:“华叔姆,你别闹。”
前面热热闹闹,气氛融洽。
县衙里面关了门,贺志芳却是有些不满,他看向主簿吴青:“老吴啊,那宅子干嘛还给那小胖子,还有那三家店铺,近年明溪镇上店铺一直在涨。”
贺志芳以前家贫,眼界就比较小。何况环水是个大县,还有可以别他苗头的县丞一派,导致他捞钱都束手束脚。如今在江南之地待了几年,更知道享受了,就更想着钱了。
吴青哪能跟贺志芳说实情,难道说他背着贺志芳捞钱了。他咳嗽一声,解释道:“那个小胖子年纪小,大人把小宅子给他,美名肯定更佳。到时候三年期满,能平调附近的县是最好。”
环水不在江南最富之地,何况最富的地方涉及盐政和船政,根本不是贺志芳这种无根官员能掺和的。事实上,吴青认为贺志芳能到环水镇,都是走了大运,做了两年官都是吴明在给他掌控大小事。吴青自忖自己没天分继续进学,可脑子比贺志芳好使多了。
“唉,那个秀才也忒不知眼色,也不知道给本官一点孝敬。”贺志芳想到家里一屋子妾的花销,觉得心口有些疼。
“大人!”吴青忍不住大了声,“那个景行之在环水书院进学,明年中举是十有八九。他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