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可惜的还是关醒。
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
工作没有期待,婚姻没有前路,生活也一潭死水,盛新雪日夜难眠,在这一片黑暗的处境中,能照亮她,也只有那只颤颤微微的萤火虫。
盛新雪没了办法,她只能死死的、死死抓紧它。
于是关醒就开始窒息。
她再怎么不称职,也是个母亲,关醒的痛苦、煎熬、撕裂、抑郁,盛新雪都看在眼里,纵然如此,她也一只未有动摇,她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自己,也洗脑了关醒。
我都是为你好。
她以为这句话是万能的,但很快就被裴希死亡打碎了,盛新雪看着那个同关醒一样灿烂似骄阳的孩子,满是是血的躺在楼底没了生息,看着高母状若发疯的样子,看着关醒一同枯萎的精神。
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恐惧。
她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都只有一个场景,就是她打开窗户,低头向下看,一楼的台阶上,是摔得没了人形的关醒。
裴希的逝世让她冷硬的心终于松动,她开始张开指缝,让萤火虫的光透出来,犹豫一下,又张的更大,让萤火虫从她掌心飞出去。
她看着他飞的晕头转向、跌跌撞撞,却依旧义无反顾,那抹光亮比星星还要灿烂,她心里开心,也长舒一口气。
只是它飞的太高了、太远了,她察觉的太慢、反应的太晚,盛新雪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然喜欢上了同性,成为了世俗百般不容的一类。
这该怎么办?
关醒该怎么办?
在黑暗中,她松开掖好的被角,去抚摸关醒的额头,自诩心硬情冷的她,终于在关醒熟睡以后流下了眼泪。
擦都擦不及。
她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瘦弱的身体在幽闭的空间激灵的瑟缩、颤动着,一只手紧紧捂着眼睛,没多久,指缝就湿了。
怎么办?
她的儿子是同性恋!
他以后该怎么办?!!
已是早晨七点了,盛醒雪在关醒床边做到了七点,她听见了敲门声,却不想去开,可敲门声无比执着,盛新雪按了按酸胀的眼睛,起身,将关醒卧室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