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保温箱并排放在地上,里面是各种吃的,右边挨着一摞啤酒箱,长长的大烤架上面铺了一层肉串,烤的滋滋冒油,一个比桌子还大的风扇对着烤架呜呜地转,烟就顺着反方向被吹到墙外。
那片一百多平米的地砖上,几张矮折叠桌随性摆着,四周一圈小马扎。
单看这场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是国内街头随处可见的大排档。
要的就是这份熟悉的烟火气,慰藉思乡。
徐景辛受伤后,颜阳州俨然成了烤串盛宴的总指挥,徐景辛看着他东一头西一头地忙,自己则悠闲地在躺椅上撸完一根泛着油光的羊肉串,朝烤串师傅喊:“小蒙,淡了!”
热火朝天的烤架旁,小蒙一张脸被熏得黢黑,他专注地皱着眉头,闻言抓起一把盐,熟练地来了个天女散花。
“阳州,把肉串儿每样捡几个,放冰箱里!”
颜阳州正在挨桌分盘子,闻言随口问:“干吗啊?徐队?”
“给我留着明天吃。”徐景辛知道,要是他不提前留出来,这些小子有多少货都能干掉。
“一顿还吃不够吗?”颜阳州嫌弃脸,“要是让我连着吃两天烤肉,我得吐。”
他身边的顾小安举着一串烤羊排:“啥?谁要是供我天天吃烤肉,我跟他叫爹!”
颜阳州指指徐景辛:“跟他叫徐爹,他肯定供得起你!”
顾小安缩了缩脖子,没敢。
徐景辛不怎么爱跟人开玩笑,平时虽然一起出生入死的,但总有种距离感,队里除了颜阳州这个外来的和尚,“星火”的原班人马没人敢跟队长瞎说话。
毕竟,领导就是领导,没人愿意冒险开那个先例。
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厨房的窗户里传来一声招呼:“队长,你家姜放哪儿了?”
徐景辛看过去,见“大厨”柳元一手拎着菜刀,一手端着盆,有模有样的。
“冰箱里没有吗?”
“没有啊!”
“那就是用完了。”
“哦,那算了!”柳元转身回到料理台前,一边切白菜丝一边嘀咕,“拌凉菜不放姜总感觉差点意思。”
颜阳州说:“凑合吃吧,解腻就行!”
他四下看了一圈,招呼各自忙碌的队员们:“差不多就过来坐吧,啤酒打开,嗯……”
他冲徐景辛搓了搓手:“徐队,你那个……”
徐景辛明白他的意思,撑着躺椅扶手坐起来,暗自叹了口气:“我去拿红酒。”
“你珍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去拿吧!”颜阳州担心他腿脚不方便,主动请缨。
徐景辛心想我珍藏了个寂寞,摆摆手:“还是我去吧!”
昨晚琢磨到大半夜,还是没决定好怎么跟兄弟们解释。
最过得去的说法,就是谎称摔碎了。
他们盼拉菲盼了那么久,肯定很失望,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今天先随便凑合一下,等以后再请他们喝了!
可当他走到酒柜前时,愣住了。
那瓶八二年的拉菲正端端正正摆在酒柜上,完好如初。
而那瓶三百块的杂牌红酒却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见鬼了。
揉完眼睛,一切还是没变。
他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在,就小心翼翼把酒瓶拿下来,端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酒液是满的,瓶子还是原先那个瓶子,商标上的一小道划痕还在。
这……什么意思啊?田螺姑娘?
不……
仔细看,口封还是能看出一点问题的,虽然尽量被恢复原状,还是有细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