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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次来县城,都遇见他。就每次给他买两个烧饼。他一看我,就跑过来。亲热得不得了。我说,算了,你干脆跟我回家吧。”

“他父母都不在了。后来,他大了,送他学了汽修。现在在苏州工作了。”

“他是我收留的第一个孩子。”

谁会在意,在广大的城市乡村,处处都有流浪孩子的栖身处呢?王家玉总是能发现他们,他们也总是对这个面容和善的老爷爷充满不同寻常的信任,这真是难以解释的现象。王家玉亲自发现收留的孤残儿童,在四五年间,竟然有二十来个。安徽阜阳颖上县的这个行为不合常理的农村老汉,一下在四里八乡出了名。出了名的结果,是更多的孩子被送到了这里。到了2003年底,王家玉的孩子,达到了183个。

王家玉出生在贫困县最穷的农家,家徒四壁,少年丧父,三十岁才娶上了患有癫痫的妻子。因为妻子无法料理家务,王家玉远赴东北做伐木工人,竟要背上两个弱智的女儿。能吃苦的他,凭着木工的手艺,开办家具厂,1994年,他的家底有了四、五万,成为当地有名的万元户。到了2003年,他的收入增长到几十万,而孩子增长速度,又远远超过了收入的增长。孩子,让他的厂房,变成了校舍,让他的全家和工人,成了护理员和厨师,更让他本人彻彻底底,从富翁,变成了还有大批欠款的穷汉。

孤儿院(2)

2003年,王家玉山穷水尽。洪水淹没了校园,房子一间间倒下,“非典”闹得人心惶惶。孩子们已经吃不上饭了。王家玉满街去借钱、借米、借油。

也就在2003年,当地媒体报道了王家玉的事。洪水过后,县民政局为王家玉的部分孩子,解决了最低生活保障线。对于这个特立独行的汉子,当地民政部门的干部,不知怎么办才好,如果不理不睬,因为媒体已经介入,显然行不通,如果过问,照他们的想法,颖上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凭什么让他们来花这个钱?你王家玉,为什么不能量力而行呢?

理性地说,王家玉是真的难以承受了。但他却欲罢不能。

继2003年的“非典”与大水过后,2004年来临了。这一年,王家玉遭到了媒体的轰炸,而这,竟然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这孩子是送来的,栓在大门的外面,包里有一万元人民币和衣服。这个孩子家庭并不穷,可能很富裕。可是父母不要了。”

“孩子不会说话,听不见。”

“就绑在门外的树上。”

“我这里脑瘫的,严重残疾的,都是他们这样送来的,这26个孩子全部都是这样送来的。”

“他们父母把这个重担让我来承担。我只有支撑。”

孩子不能决定自己的降生,而决定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父母,却不能面对亲手造就的有缺憾的生命。曾经寄予了那么多希望的孩子,一出世,却成了不堪忍受的负担,而媒体,让他们认识了王家玉,一个可以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

媒体的报道,就这样,让王家玉扬名了。这是他所不曾料到了。不曾料到的,还有,外界的捐款,在几个月后达到了高潮,又用了几个月渐渐消失,而一直没有消失的,是抛在学校门口,或是用包裹挂在铁门上的,被抛弃的孩子。这些孩子不仅有些来自邻近地区,有些甚至来自上海、河南、江西。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成了一家人的孩子们四散在校园当中,各自寻找着自己的欢乐。最拥挤的是图书室。从各个地方捐过来的各式各样的书和杂志,胡乱地堆在小屋里的书架、板凳和长桌上。种类稀奇古怪,根本无法归类。可是孩子们一人一本,捧着,在渐渐暗淡的阳光下,一声不吭地阅读着。

图书室门前是一条细长的过道,过道两旁的水泥石阶上挤满了捧着书或站或坐的孩子。一个50多岁的护工,右手抱着一个,左手推着一辆小推车。孩子们侧过身,让她通过。

“都是残疾的孩子,父母不要了。”她叹着气:“送到大门外,如果不捡来,这些孩子就都死了。王家玉他受罪,北京有家医院说能为孩子免费治疗,我们上北京。我们吃面条,有点肉丝,王家玉自己就吃点榨菜、馒头。他说你们吃吧,我就是受罪的命。买票呢,他买了坐铺给我们坐,他自己睡在凳子下。我的眼泪哗哗淌,我讲,王兄弟,你不能这样,我长那么大,我没见过人受罪受得那么深。”

如果不了解孩子们的悲惨身世,就不能理解他们对王家玉的感情。19岁的李亮是王家玉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第一个残疾儿,至今,他仍能清楚地记得,王家玉站在他面前的温暖而模糊的身影,他觉得,这个王叔叔,就是温暖与善意的具体形象。

“那时候我才五岁。爸爸妈妈从外地回来,带我一起回家。我不知道去外地做什么。在车站的时候,爸爸说让我等他,他给我买东西吃。车站的人很多很多。我眼睛看不清楚了,只看到很多的人影。我一直坐在那里等他们。等爸爸,等妈妈。可是他们一直不来。我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等不到了,我就去找他们。我才五岁。可是因为眼睛也看不清楚,我找不到他们了,一直到现在,14年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我一个人,从五岁到八岁,三年,我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我见一个人就问他要东西吃,我经常睡在马路边上,冬天的时候,就睡在别人的门口。”

孤儿院(3)

“有一天我在马路边上坐着,那天我很饿,很冷,我觉得我走路都走不动了。就碰到了王叔叔,王叔叔问我,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我说我要饭,我说我很饿。我哭起来。”

“叔叔就带我回家了。”

19岁的李亮,已经完全清楚当年在车站里,他与父母的离散,不是因为无意的走失,而是故意的遗弃。从5、6岁到8岁,这些可怕的日日夜夜,一个盲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

李亮现在在扬州做保健按摩,他努力挣钱,想治好自己的眼睛。医生说他的眼睛,现在还有治好的希望,再等下去,就全坏死了。

在王家玉的孤残儿童之家,都是这样命运多舛的孩子,昔日的苦难,让他们格外感激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在214个孩子中,有一半是残疾的,除了严重弱智的,孩子们都有机会走进课堂。聋哑孩子和盲孩,主要学习劳动技能。几年下来,已经有十来个孩子,像李亮那样找到了推拿按摩或是成为工艺品厂的工人。而对大部分年幼的孩子而言,王家玉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就是他们生活的唯一依靠。他们是不会懂得,王家玉越来越沉重的脸色,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知道了真像,他们还会那么快乐吗?

天黑下来。

晚饭时间到了。是面条。铃声一响,孩子们端着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到食堂门口排队。吵吵嚷嚷,却秩序井然。打好饭,有回教室,有的就趴在院子里废弃了的磨盘上快活地吃起来。口渴了的,嘴接着自来水龙头,就骨嘟嘟喝了。

孩子们吃饭的时候,王家玉依然仰面躺在校长室里那张窄窄的病床上。两个多月来,大多数时间他就是这样,呆望着天花板。

“我总在想,我已经67岁了,身体不好,有病,如果不行了,这些孩子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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