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八年前我就想问你了,明崇逸!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不是我的亲哥哥,我的父母一死你就跑来我的身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包括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或许……或许,你是根本不想告诉我?”
我真的是疯了,会把心里一直藏着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腹部感觉空空的,因为我真的受不了了。眼睛看不见是无尽的长河一样,连原因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是渐渐反感明崇逸一直跟我装什么都不知道,随着我抹去那过去。每天装作和我生活很开心,我是演的累了。
我的话真长,逼的他竟无话可说。
我熟练的开了车门,往出走。以我认为最快的速度乱走还是直走着。我猜到,话一旦挑明,明崇逸那里暂时是没有理由回去了。
他站在原地,冲我大吼:“立初那!站住!”
来回的后尾声很清晰,我伸手想要拦住一辆出租车。哪怕我身上没有一点钱,我都想离开。
我感觉有一阵强烈的风吹来,那种感觉又出来了。是白光,微微的白光。我向后望去,一阵眩晕。有人狠狠的敲了我的后脑勺,顺手抢了我的包。我恍惚看见摩托车飞快的奔着,提包肩带在空中飞舞成一段好看的风筝线。倒在地上时,第一次触到凉凉的大地。
我心里笑着离我很远的那人。笑着,我有这样的速度该多好。受伤也不会让明崇逸知道的速度。
“立初那!”
我听见明崇逸在叫我,很着急的叫着。不是吼叫,我听见挨地的脚步声。有几个小黑点从眼皮飞过,伴着刺眼的东西。有温温的水从头里流出来,听不见叫声了。
我恢复了黑暗,一片黑暗。
记得昨天晚上我还喜欢软软的水从头上流出的感觉,温热的呛得我一口水汽。明崇逸在门外也是这么剧烈的喊着我。“初那!立初那!立初那!”
我真后悔刚刚没有回头,因为我最想看清的人就是他。最后,可能是最后了。
The sky no traces of birds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
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我轻轻闭上眼睛,看来今生此愿都沉默了。
☆、光明(2)
“初那,醒醒!醒醒!”几个人把我抬到急救床上,明崇逸在车里一直拍打着我的脸颊。我睁不开眼,我不敢看见他,不敢感受他,不想听见他一次次的吼叫。
似近似远的。
“那位家属,不要碰患者的头部。”医生淡淡皱了眉头,戴好手套和口罩。
明崇逸的手上沾了一滩立初那的血斑,深红色的。真的是血,旁边的医生在包里取出绷带紧张的扎着。那股血一直流,流穿一层一层。
他慌了,真的害怕了。害怕立初那把他一个人丢在地下室里,害怕她是一团空气。看不见,摸不到。
男人狠狠揪住男医生的领口,血迹染红了白色的脖子。“听到没!我让你救活她,知道吗?我不准她死!”
遇到太多这样的事了。白衣医生还会安慰几句,多了就见怪不怪了。“看患者的情况吧。”
“你!”明崇逸收紧了拳头。
“boss,冷静点!小姐还要做手术。”老刘在明崇逸耳畔安慰着。这些年,能让少爷动摇的世上只有立初那一人。
明崇逸觉得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立初那能醒来,醒来还能记得他。他不吵她了,不吼她了。会一直温柔,一直温柔下去。哪怕有一天立初那喜欢别人,不需要他了。因为立初那,我的世界只允许你拯救。
我还身处一个不知名的世界,有软软的,胖胖的东西漂浮过去。我很庆幸没有梦到明崇逸,是我一个人孤独的走过。自己找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听水声,逗小鸟。
接着我看见了面前有火,很大的火。有小孩在哭,血从脑门流下来,不知道淌了一地的是血还是泪。我背过身,害怕看到这一场景。小女孩叫着,哼着。“爸爸,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回头,我触景生情的说了句“不要打哥哥。”跟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用手指点了一颗泪珠,完整的在指纹上面晃悠。为什么是你受伤,我会哭呢?
后来是画着圈圈的大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