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无奈地抹着眼泪哭诉,倒也有几分真情实意。
伍舒看着菲菲神游天外的一脸呆滞表情,柔声对着菲菲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都能看到什么?”
菲菲的眼神渐渐聚焦在伍舒的脸上,嗫嚅着小声开口,“你这里……太亮了……它们说,不喜欢这里,都离开了……”
胖女人使劲推了推女儿不合时宜的危言耸听,挤出难看的笑脸,对着伍舒百般掩饰,“您别见怪啊,这孩子就喜欢胡说八道,您这里怎么会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有说谎,它们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菲菲突然尖声反驳母亲,跳起来朝着门外冲去,“我要回家,我讨厌这里,这里害的我的朋友们都不敢进来……让我走——”
伍舒反应不及,就见胖女人气恼的狠狠扇了菲菲一个耳光,大声对着女儿咆哮,“在医生面前,你给我发什么疯!你真的想让医生把你当神经病关进疯人院里一辈子吗?死丫头,给我清醒一点!”
菲菲瘦弱的小身板被母亲的巴掌大力扇倒在沙发之上,她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死气沉沉地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胖女人陪着笑脸看着伍舒,“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女儿脾气不好,经常这样任性……”
“吴女士,无论如何打孩子都是不对的,您这样对待菲菲,对她的病情不会有任何益处,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您这样暴力的行为,要知道父母的言行对子女言传身教的影响力很大,我知道您很焦虑不安,菲菲这样的情况确实已经比较严重了……”伍舒扶起菲菲,给她整理头发,同时,言辞间多了几分冷厉看着胖女人。
胖女人突然像情绪崩溃似的哭天抢地起来,“我是真对这个孩子没办法了……她在家也总是这样,总是对着空气一个人自言自语,房间里搞得乌漆墨黑,鬼气森森的……我就怕她真的精神有问题,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医生,我求求你,救救她,她不是疯子啊……她的病能治,对不对?”
菲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的一角,似乎被母亲一个耳光打过之后,她的眼神就没有移动过,就算伍舒的温柔呵护,母亲的痛哭流涕,都没有让她的神情有丝毫的动容。
“你打我,它们不会放过你!”鬼气森然的一句话从菲菲毫无血色的惨白嘴唇间吐出。
第二十二章 妈妈的心理问题
第二十二章妈妈的心理问题
听到菲菲又是这句鬼气森森的威胁言论,薛菡菱踮着脚尖装模作样擦拭装饰画框的手停顿了一下,这个女孩反复重复的都是同样的言语,仿佛这些所谓的鬼魂对于菲菲来说,就像她的守护神一样,薛菡菱心里微微一动,结合之前她母亲对待菲菲的暴力行径,薛菡菱似乎有些明白菲菲渴望被保护的心态根源所在了。
很显然,伍舒对菲菲的情况判断也跟薛菡菱不谋而合。
接下来的时间里,当伍舒第无数次试图用各种方式跟菲菲对话,均被后者毫无反应的模样打败之后,她将谈话重点放在菲菲的母亲吴女士身上。
吴女士在伍舒有技巧的开解之下,才渐渐从歇斯底里般绝望的哭泣中冷静下来。
等到吴女士哭够了之后,捧着纸巾盒,响亮地擤了一声鼻涕,然后顺手抹了一把眼泪,伍舒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毛巾,亲手交到吴女士手中。
“擦把脸吧!你的情绪太激动了,现在太阳穴那里一定已经感觉跳着痛了吧,记得擦脸的时候,从下巴向额头方向,自下而上缓慢推移,尽量放松你的神经……热毛巾对缓解你的眼压也会有作用……擦完之后,你会感觉非常舒服,非常放松……”
随着伍舒梦幻般的声音,吴女士捧着热毛巾的手势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指引开始擦脸的动作,反复几次之后,当毛巾的温度变冷,放下毛巾的吴女士却仿佛沉浸到了某种恍惚的状态之中。
伍舒按下录音笔,淡淡地看了神情呆滞似乎依然毫无变化的菲菲一眼,开始了对吴女士家庭情况的了解。
“吴女士,能简单讲讲你们的家庭情况吗?”
转瞬之间,被催眠的对象就发生了惊天逆转,从吴女士身体周围斑驳杂乱的气被伍舒规律舒缓的气所引导,开始对伍舒的提问详细作答之后,薛菡菱就对伍舒高明的催眠手段惊叹不已。
她根本没想到简单的”温觉引导催眠法”,居然会被伍舒因地制宜灵活地运用到了这种场合,且效果惊人!
只用了一块温热的擦脸毛巾,再配合特殊的擦拭面颊的手法,加上令人难以察觉的隐晦言语暗示,伍舒轻轻松松就令情绪激动的吴女士平静下来,并且下意识地对伍舒关于菲菲家庭情况的问题知无不言的一一作答。
像菲菲这样年纪的女孩,家庭环境对她的影响无疑是巨大,要想从根源解决菲菲的心理问题,对她的家境必须有全面真实的了解,通过吴女士无疑是最有效的途径,只是有些问题,在清醒状态下回答,答案会被无意中经过各种美化跟隐瞒,正如之前吴女士为菲菲的态度百般掩饰一样,这样做的结果对菲菲的心理治疗将毫无意义,因此伍舒对吴女士的这场催眠可谓是进行的及时漂亮!
随着吴女士毫不作伪的言语,正如她多次强调过一样,经济上的捉襟见肘,无疑成了菲菲这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上最大的难题。
菲菲的父亲没有固定职业,但是自认是怀才不遇的他,却又不屑于去做那些掉身价的工作。于是,全靠吴女士一个人兼职三份工作,才刚刚够一家人的开销。因此,吴女士平日里非常忙碌,渐渐对女儿的关注也疏忽了很多,直到菲菲的情况已经严重到影响了学习生活,她才紧张地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