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快点吃吧,尝尝洛洛的手艺好不好?”唐过接过唐洛洛手里的面,大口的吃着,间或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碗里,慢慢化成了雾气,消逝在风中。
唐洛洛的心里顿时难过起来,自己的前世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是每年都会有爷爷为自己过生日,在这个时空,作为唐门门主的掌上明珠,自己每年的生辰必然会收到很多礼物,更有三叔和小叔叔的嘘寒问暖,浓浓关怀。
唐过虽然作为唐经天的嫡传弟子,但是唐洛洛却感觉到整个唐门除了唐凌和唐四之外,所有人对唐过的态度虽然亲切但却是敬而远之,即使是唐经天,唐洛洛也感觉到他在传授唐过武艺的时候颇有保留。
以唐过的敏感想必他早就感觉到,因此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也越来越怯懦,仿佛是一个活在暗夜的小动物,稍有动静便是惴惴不安中。
唐洛洛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白玉箫,这是自己生辰的时候娘亲所赠,唐洛洛凑到嘴边吹奏起来,唐过也停止吃面,一双乌黑的明眸静静的看着唐洛洛,百转千回。
“表哥,我教你,每次你的生辰我都会煮面给你吃,我们一起吹奏曲子,告诉在天上的姑姑,你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唐洛洛把玉箫放在唐过手心里,郑重其事的说道。
从那时候起,唐洛洛就没有见过唐过落一滴泪,似乎那个瞬间已经流尽今生所有的眼泪,他只是埋头苦练唐门暗器,性格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是看向唐洛洛的目光里,才会有那抹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情。
“洛洛,”唐洛洛的思绪被唐过拉回来,唐过见到唐洛洛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箫,心里知道她所想何事,语气终于掩不住一丝伤感,“洛洛,以后再也没人为我庆贺生辰,我终于还是孤孤单单一人罢了。”
唐洛洛不忍回答,唐过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洛洛,凌师兄出身富贵,又是唐门大师兄,从小你对他就不同一般,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唐洛洛突然间似醍醐灌顶,吃惊地说道:“原来,那天在桃花林的人是你。”
唐过依旧满脸淡漠,“我只是想送个珠钗给你,不是存心要听到你们说话。”
“你……”唐洛洛一时说不出话,心里惊怒又有些伤心难过,百般滋味交错,已如乱麻。
唐过见唐洛洛如此,忽然惊觉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左右,一时掩不住真实情绪,对向来连话也不会大声说的洛洛出言讥讽,不由十分后悔。
暗自叹口气,唐过不欲再为自己解释什么,转身默默离去,唐洛洛咬咬唇,也并不阻止,看着唐过挺拔的身影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
接下去的几日都没有见到唐过,唐洛洛也硬起心肠,既然以后总要别离,不如现在就此结束,也算求仁得仁,她已经和唐凌以及欢喜约好,等到七日后唐门祭祖日结束,就一起离开唐门,只是碍于唐经天的嘱托,她并没有告知唐凌和欢喜关于唐经天的默许。
这一日唐洛洛正在房里发呆,一人不速而至,正是许久不见的唐嫣如,原来自那次唐洛洛和唐过为其掩护过关之后,唐嫣如一直托病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见,唐洛洛无数次前去探望,均被唐嫣如的丫鬟客气请回。
唐洛洛惊喜万分,连忙拉住唐嫣如嘘寒问暖,“姐姐,你怎么来了?”她见唐嫣如面色蜡黄,宽松的衣服遮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当日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已经荡然无存,忽然眼里酸涩,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
唐嫣如抬手拭去唐洛洛的眼泪,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平板的脸忽然有些许生动,“洛洛,姐姐好生生的,你哭什么?”
唐洛洛紧握住唐嫣如的手,“姐姐,听洛洛的劝,裴宝年决非你的良人,他如果爱你,就不会明知唐门规矩森严而让你未婚先孕,然后又不管不顾,看着你去送死。”
唐嫣如凄然一笑,“洛洛,我明白,可是我已经是他的人,又能怎么办?洛洛,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姐姐感激你对我的保护,若是有一天,姐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唐洛洛皱着眉头,“姐姐,你想做什么,无论如何,千万别做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事情。”
唐嫣如脸上悲凉起来,唇边露出无奈的笑,“身如飘萍,此生也就罢了,洛洛,你好好保重自己。”说完之后,不等唐洛洛说话,起身离去。
唐洛洛连着几天和唐过、唐嫣如举行别离仪式,这些都是自己牵挂着、恋恋不舍的人,因此着实心中郁闷,幸好有欢喜不停地插诨打科,方才略宽。
终于到了唐门祭祖日,这是唐门每三年一度的重要日子,所有唐门弟子都要齐聚一堂,即使出门在外执行任务,这一日也会赶回来。
唐洛洛一大早就被唐四从床上拖起来,让她跟随自己去大厅准备祭品,唐洛洛哈欠连天到达的时候,发现不但自己爹娘、唐三、四大护法,就连唐凌和唐过都在认真的擦拭着桌上的器皿,见到唐洛洛走进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所有人集体选择无视之、鄙视之。
唐洛洛老脸一红,接过唐四手中的鸡毛掸子,带着负荆请罪的心情,卖力的掸着桌上的灰尘,唐凌抿唇一笑,悄悄接过唐洛洛手中的掸子,示意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