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底,子夜里的风已经有些许寒意。
“大上海”美发店所在的排子楼的某个房间里,叶子枫听着王林和马健两人在那里扯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也只听,叶子枫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事到如今,他算是和王林和马健撕破了脸。
既然他们敢伸手,叶子枫便没打算让他们全身而退。
他不好直接把胶卷送到纪委去,这么做在领导眼里,是非常破坏团结的,是不成熟的。
所以他由着小寡妇高菲菲去找张强过来,他要让张强这个书记,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毕竟他现在才是受害人。
驱虎吞狼,有何不可?
如果张强不能给他个满意的说法,他再把手里胶卷中的证据冲洗出来,送到纪委也不迟。
在等候张强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叶子枫不断计算的得失。
一旦对他们出手,就要彻底解决掉这两个不安定因素,这不仅是消除两个对手,更是给藏在背后的那些人以强有力的震慑。
同时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在教他的那个不成器的姐夫做人。
想来有了今天这件事,有些小聪明的张有为,会明白他今后应该怎么对待他姐,如何对待他们叶家的老爹老娘的。
再看被老姚拽着两眼通红的张有为。
他看着叶子枫的背影,听着他嘴里说的话,那一明一暗的手电,带给他的压力比带给马健、王林的压力也小不了多少。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叶子枫才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还记得他跟叶子红结婚的时候,抱门帘送亲的叶子枫才十二三岁,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这样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张有为的脑海里,叶子枫虽然现在当了黄坡乡的副乡长,也还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他这个做姐夫的想托他办事,他叶子枫就得办,他想来乡里上班,真就来了。
他不顺心了,就可以去叶子红的娘家去撒酒疯。
他还以为是他撒了那场酒疯起了作用,一时间膨胀的他自认为可以跟乡里的副乡长们平起平坐了。
可是。
这才几天?
他就着了人家的道。
要不是叶子枫,他真不敢想,老张家的人带着钱来救他的时候,他今后还能不能出门见人。
但是叶子枫这时候的一举一动,让他把之前心里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粉碎。
叶子枫让他来农机站当临时工,或许早就想到了他张有为或许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太可怕了。
再看守着房间门,跟两个混混扯皮的老姚,他看向叶子枫时,心里则是痛快得很。
他的年龄只比马健和王林小十来岁,复员回到老家就在农机站,这些年没少在这两人手底下受气。
今天看着叶子枫带着他收拾这两个老不死,不仅他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彻底痛快了,相信乡里其他的老百姓知道消息后也会弹冠相庆的。
相信一会等张强来了,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恍惚间,乡里新铺的石子路上一辆小车颠簸着从县城的方向直奔“大上海”美发店而来。
“张书记,陈乡长,你们都来了啊,快给我评评理,今天马健和王林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非得闹到县纪委不可!”
看到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叶子枫站在排子楼的走廊上一脸悲愤交加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