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白子蓝到是喜爱经商,已经子承父业,却是个恋娘癖,三十岁还不娶妻,隔三差五与母同床,并且拒绝与母之外的任何女人接触,导致手下全是爷们,连个婢女都没有。
老三就是眼前这位白子青了,娘娘腔,打扮得骚气无比,丹凤眼宛如桃花,地地道道的顽主,整天不务正业,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什么有意思就玩什么,大纨绔一枚。但其从来不仗势欺人,也不祸害良家妇女,算不上正人君子,却也无大错。
这次肯定是听说旧巷子开了武馆,闻风而来想见识一下……只不过这个见识方法很奇特,奈何手段却不甚高明,局做得太明显了,一看便是事先商量好的打平手。
弄清楚白子青的底细,韩岩却为难了。
今天有不少游侠见过这丫,若是将这家伙下了土、沉了河,总是能查到这里的,以自己武馆里仨瓜俩枣的人手,如何是白家的对手?
可是凭白放掉这家伙如何能甘心?
门外夜色渐浓,太阳经不住时光的磨砺而坠落山谷,消尽了最后的余光,白昼更替,日月轮回,似雾如烟的雨帘从屋檐上缓缓垂落下来,风把屋里的烛光吹得摇曳乱晃,墙上的人影也随之动摇。
见韩岩踌躇不决,白子青以为自己的背景吓住他了,却很有智慧的没有再装逼,而是低声下气地讨好说:“我有很多钱,全给你,让我走好不好?”
说着,从衣领中间掏出一把金丸,捧在手里谄媚的笑着。
“我不差钱,更何况吾今生为人,脾气不能弱,逼格不能丢。”韩岩不屑地瞅了瞅那一把金丸,说:“既然你坏了我这里的规矩就要受惩罚,先把五百钱还给我,再在武馆里洗碗打杂三个月,以劳务赎身。”
“洗碗打杂?”白子青瞪眼,不可置信,我堂堂白家三子,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见了诸侯子嗣都不弱气场,往来的尽是王公贵戚,去做那些卑贱的活计,传出去得笑死人。
“你有意见?”韩岩问了一句,“凭白放你走是不要想的,你说吧,我该怎么惩罚你?”
“……”白子青想了好半天,最后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好像刷盘子洗碗是最轻松、最仁道的惩罚了,生无可恋应了一声:“好吧……”
韩岩点头。
收拾好他,回头看了看那两位半死不活的游侠,存心震慑白子青,冷声说:“给我拎出去,扔到巷口,谁若还敢来武馆行骗,这便是下场。”
“喏。”阿大哥仨和豕抬着两位游侠的手脚便出去了。
白子青打了个冷颤,心有戚戚焉。
窗外残花落地,百里沙响,洛河翻浪,一道闪电,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惨白,紧接着便是一串闷雷,雨更大了。
……
十月,汉景帝下命撤销列侯一定要到封国去的规定。
人老了,总是希望子女环绕在身边,皇帝也一样,过完寿之后,十三个儿子几乎都没有离开长安,隔三差五守在景帝身边陪伴,皇子长期滞留长安与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合,皇帝干脆便一道命令改了他娘的。
而韩岩来洛阳也有两个月时间了,纸张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灵氏依旧大发其财,到是据孟的通缉令渐渐淡去了风声,游侠们也不再把这事挂在嘴边,只成为茶饭之时闲聊的谈资。
韩岩本想有了名气之后去找师家谈一谈,可这个东西真不是短时间能积攒起来的,哪怕武馆已经成为洛阳游侠群体无人不晓的地方,但在民间依旧鲜有人闻。
到是地下黑拳的事业有了些许起色,阿大哥仨在洛阳厮混多年,消息灵通,总会认识一些生活无以为继的贫苦人家,老父老母要赡养,每年还得交口赋算赋,家无良田,生活困难,擂台上打一架就给你二百钱,去不去?这种人家不到逼急的时候大概还会考虑一下打不打。
若是遇到家人重病,急需钱财,或者交不出人头税,马上便要被打为官奴的那种,来武馆打擂台挣钱反而给了他们生活的出路,想也不会想便会来,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打架挣钱——这么好的事?
而武馆也应了一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允许别人开赌坐庄,自己却当了庄家,大搞特搞,场场开庄,搞得白子青只有眼红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