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羽见璃月又要缠着她继续问,忙柔声打断了她。
璃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委实耽误了正事,此时已过了慕倾羽服药的时辰。
她倒抽一口冷气,歉疚道:
“父皇,对不住!孩儿今日不仅让父皇这般劳累,还忘了伺候父皇服药。
孩儿这就去替您将药端来,父皇服过药后再小睡。”
说着,璃月便扔下书跑开了。
慕倾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璃月明日若再这般缠人,他定是吃不消的。
若只是今日一时兴起便罢了,不然,他定要给她寻个师傅来。
慕倾羽现在有些同情上书房的太傅和少傅们了,这传道授业解惑之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他便不成。
。。。。。。
这般悠闲的岁月,当真如白驹过隙。
慕倾羽虽身有病痛,可有璃月陪着,时日不但没有一点煎熬,还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年节。
这个冬季虽然异常寒冷,但慕倾羽的病,在璃月的陪伴和照料下,不仅没有变得严重,气色和精神,都明显好转了不少。
只是未过年节,冬日的严寒便难以散去,慕倾羽的身子尚未大好。
徐瑁之向来谨慎,为免他病情反复,便不允他主持和出席年节的宫宴。
慕倾羽已病了整整三个月,对外只说龙体抱恙,需长期休养,并未公布具体的病情。
这三个月来,慕倾羽亦是闭殿不出,一步也未离开过养心殿。
所以,整个皇宫,乃至朝廷,甚至整个大乾,都在看他能否出席年底的宫宴。
皇宫对年节向来重视,到时候,宫宴会有很多繁琐的仪式,还要封赏百官。
若慕倾羽能如往年一般照常出席,便表示龙体无大碍,至少尚能恢复。
过完正月十五,或者说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临朝主政。
慕倾羽心里自然清楚,若他今年不能主持宫宴,外界会有诸多猜疑和揣测。
届时,难免引起一些动荡。
可他如今暂且顾不得这些,他答应璃月要康复,便不可食言。
所以,这三个月来,慕倾羽从未有过地遵守医嘱。
如今,徐瑁之不允他主持宫宴,他便没打算勉力支撑。
他相信太子完全有能力掌控和应对局势,他也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到底哪些人会蠢蠢欲动。
很快到了除夕之夜,慕凌岳果然稳妥又够谋略。
天子身体抱恙,他代为主持宫宴,领着百官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慕倾羽和璃月在养心殿吃着年夜饭,虽没有那般热闹,却异常的温馨和自在。
自从登基以后,慕倾羽便再未这般安生地吃过年夜饭。
年节宫宴对天子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且最忙碌的时刻。
于政事来说,是一年朝务的总结,虽不谈政事,但封赏百官,如何封赏,尤为重要,对来年的政务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于私礼而言,更是他和百官叙君臣之义的时候,说话做事、待人接物都需十分稳重小心。
看似君臣同贺,万般喜庆,实则满堂繁华背后,尽是玄机。
今夜这只有璃月陪着的年夜饭,慕倾羽不但不觉得冷清,反而用得异常舒心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