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门吱的一声开了,然后又关上。
我惊醒,却是来不及起身,狼狈地起来,又让曼帘勾着脚了“扑”的一声就重重摔在地上。
七皇子的紫金绣线靴子从我面前走过,冷厉的气息,也从头上掠过。
他坐在椅上,揉着眉头。
我爬起,跪在地上,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恭敬地奉过头顶。
他冷瞅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奇异得让我小心地抬眼看他,不生气?不发怒吗?他脸色还是黑黑的啊。
“起来吧。”他冷冷地说着,有些生份了。
我心更不安了,我宁愿他罚我,轻轻地起身,将茶放在他的桌上。
他指指额头,我马上就明白了。转到他的身边,给他轻揉了起来。
他的眉峰好是浓黑,却像是烦闷之极,缔结着,是因为刚才我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半途会杀出耶律重的,蓦然间,我觉得好不起他。
因为我是他的贴身侍女,我顾自走了,又让耶律重和众皇子还有大臣们都看到我和太子在湖边锦瑟琴合般,耶律重更是可恶地说,我是太子的人。这一番话下来,想必七皇子没脸极了。
我还在黄山,和上官,还收了他的天珠。
想必,如果不是他和太子照护周全,就这样,够我死得惨的了。
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我低声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额上的筋有些跳动。“七皇子,请你惩罚奴婢吧!”他还是不说话,这一来,我便觉得心里更急了,燥道:“七皇子,你不是说回来要给我闹吗?你说说话吧,你不罚我,我心里难受。”
我暗叹,我是真的天生要吃苦才会好受。
他别过头,我指尖在他的额上滑过,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倪初雪,你想我如果罚你?”逼近的眼神,带着乌黑的精光透然发亮,竟然比那黑眼天珠,还要好看上几分。
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客气和疏远,心里觉得有些空了,有些失落闷在心里。
“我不知道。”我认真地说着。
他摇摇头,似有些苦涩地,说:“如今你是东宫太子的女人?”
我急道:“不是的,是那耶律重血口喷人。”
“叫他三王子,别不知礼数。”他冷冷然地打断我。
我点头:“我知道的,他是故意的。在黄山上,他送我宣纸,极是自大,所以我想折他的面子:当着他,将那宣纸扔了下去,他记恨在心。林珣要画凤凰给玉贞公主,所以四处去看有没有黑眼天珠,他装成商人,然后,我就去了,然后,他就要我给他画一幅画,然后,他就把黑眼天珠送给了我,然后,就到了这样子。”
他冷眼旁观地看着我:“你的然后中,省了多少的重要呢?”
我吞吞口水,还真是瞒不了他:“对七皇子来说,不是重要的。”
“上官,对是。”他冷哼。
我默然,我不是不敢提吗?于提,他还不气,今天玉贞公主说不定会伤心到明天了。
他瞪着我的看,看得我心里发毛,他才不屑地道:“你一个倪初雪,要闹多少的风波,你才甘休?别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睁大了眼睛:“你宠着我?”怎么可能。
他别过脸,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我心里委屈又升了起来:“我哪有为所欲为,我就是看到三王子来了,怕他认出我,所以我才急急地想要走的啊。然后太子又来了,就给你们看到了那些,其实,我发誓,我和太子没有什么的,否认,也否认不请啊,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