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原本凝重的面色,在看到贾琮后,露出一抹笑意,道:&ldo;算不得什么大事,清臣怎么来了?&rdo;
贾琮却未就此作罢,因为师娘吴氏还在抹泪,他正色道:&ldo;先生,弟子已经不小了。&rdo;
宋岩沉默了稍许,道:&ldo;倒不是在瞒你……今日内阁廷议,你在江北做布政使的大兄,迁往琼州当巡抚了。品级虽未升,但也算是进了半步,掌一省之治。&rdo;
贾琮闻言,只觉得脑中一道惊雷炸响,瞳孔瞬间收缩如针,面色凛冽!
第一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名:
宁则臣。
看到贾琮霍然骤变的面色,原本还在抹泪的吴氏反倒安慰起他来:&ldo;琮儿不要多心,此事和你并不相干,是你大兄在江北不愿行新党苛法,方落至此境。再者,自秦设三郡以降,至此近两千年,琼州已成熟地,非复四大流放之地矣。&rdo;
素来慈爱的吴氏不说这些还罢,说起这些,贾琮心里愈发如刀割般。
他跪地落泪道:&ldo;都是学生……轻狂自大,行事不周,方为大兄惹来大祸。&rdo;
宁!则!臣!!
宋岩、吴氏等人都知道贾琮是个坚强的,往日里三日归府闲聊时,也曾谈起过在贾家东路院的境遇。
那等惨烈,连宋岩都唏嘘不已,贾琮尚且能笑谈之。
此刻见贾琮落泪,众人能想象得到他心中的自责。
吴氏既心疼长子一家,也心疼这个身世怜人的学生,忍不住再度哽咽。
宋岩则皱眉喝道:&ldo;你又何错之有?昨日汝行事,有谋有断,周密无缺,并无错处。再者,终归到底,是你大兄执政之路与新党迥异,若非如此,谁也不能一手遮天。&rdo;
贾琮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也明白,若无他昨日之事,宋岩长子纵然迁官,也绝不会迁往流放之地为官。
这个时代的琼州,可不是后世的旅游胜地啊!
虽不似秦汉时瘴气毒虫纵横,可是只那终年炎热的气候,就能要人半条命。
再加上每年台风肆虐,一年里倒有八个月都随时有可能有台风登陆……
要知道,宋岩长子、宋华生父宋先,今年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哪……
贾琮好似心头在滴血。
他从不怕别人对他不好,却怕别人对他太好,让他无法报答。
如今却连一丝报答还没有,反而连累了先生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