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面色凄然一叹,点了点头。
赖大便出去准备了。
至此,贾琮躬身道:&ldo;老太太、老爷、太太、珍大哥,若无他事,贾琮先告退了。&rdo;
听他这般说,贾母、贾政等人忽地一惊。
方才还不觉什么,这会儿贾琮突然要走,方觉得不妥。
说来也是可悲,凭借两代荣国公的余荫庇佑,贾家数十年来,过的顺风顺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贾府从上到下,从主到仆,均是富贵度日,论享福受用都是一等一的高人。
可论办起庶务来,先前贾琏倒还勉强可用,余者压根儿没接触过世务。
贾珍倒也可以,若只是寻常官司,他也能顶上去。
可涉及到天子御案,锦衣亲军亲自出动,贾珍哪里敢随便出主意?
再者,他也担心牵连到宁国府……
如此一来,一大家子人,倒只有一个贾琮站了出来,抓住事情的关键,理清案情后,又最大程度的争取了保存贾家的颜面。
今日若果真让一队锦衣亲军,披枷代锁的锁拿了贾家二奶奶,整个荣国威望将会一夜间崩塌。
贾家的生存根基也会就此断绝。
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将会超乎想象之多。
后果之严重,贾母、贾政等人想都不敢往下想。
看着躬身请退的贾琮,连贾母眼中的目光都复杂无比。
她多么希望,今日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人是宝玉,哪怕是贾环也好过这位……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荣国公的子孙里,终于算是出了个人物,尽管,是她最不喜欢的……
贾政面色就更纠结了,在他看来,贾琮再怎样出色,也终究只是个半大少年。
能不记仇怨,为贾家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难得。
再要求什么就实在太过了,因而他不好说话。
可贾珍却没顾忌,奇道:&ldo;琮哥儿,正是家里用人之时,你现在去哪里?&rdo;
贾琮道:&ldo;珍大哥,我能做的,皆已尽力,再留下也没什么用。再者,我还有要事去忙。&rdo;
贾珍气笑道:&ldo;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要事?&rdo;
贾琮顿了顿,淡淡道:&ldo;珍大哥不知,东路院如今已经没有米面钱粮了,厨房里都断了顿,周嬷嬷她们早上就来寻我。我倒不当紧,可再不想法子,大老爷大太太的晚饭都没着落了,东路院不能发放月钱,下人们怕也要散了。&rdo;
贾珍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一句:&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可是问这话时,看的却不是贾琮,而是看向了贾政。
贾政也没想到,贾琮这时会将此事说出来,一张老脸涨红,羞愧的几无容身之处。